在遥远的洪荒时代,一个灿烂的文明的在中国太湖流域这片富足的土地悄然形成。它像一块美玉,安静地生长,仰仗着自然的馈赠,运用了先民的智慧和信仰,生出了中华五千年文明的曙光。
这个文明有着一个可爱的名字——良渚文化。
据方志记记载,“良渚”一名最早见于宋代,称“梁渚里”。明代才转为“良渚”。“良”,是美好之意;《尔雅·释水》说:“水中可居者曰洲,小洲曰渚”。“良”与“渚”的组合,就是“美好的水中小洲”。
良渚先民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造水坝、筑土台,种水稻、建城市,引领着环太湖流域迈入早期国家的门槛,点亮了古老的东方文明的黎明。此后的五千年,华夏捕捉到文明的曙光,一步步走来,成就了中国现今的模样。
然而,这片美丽小洲孕育出的文明发掘之初,却并未引起比较多的关注,是一个正经小透明般的存在。
曾经是个小透明
考古界曾有个被广泛接受的文化起源一元论:中华文化发源是由黄河流域一点向外扩散的。在我国近代考古发端之后,主要的考古活动都集中在了黄河流域。很长一段时间里只将远古江南当作“化外”之地。
▲良渚文化发掘现场
起先人们认为良渚文化是龙山文化的衍生,随着探究的逐渐深入,研究者逐渐意识到了这个拥有“鱼鳍形鼎足”、“特殊三角形石刀”等他处所未见特征物的史前文明是与龙山文化有着显著区别的独特古文明,证明了浙江地区早在新石器时代文化就存在。
良渚文明的存在同样证明了中华文明的起源是从多点同时进行的,打破了文明发源的一元论说。长江流域新石器时代文化自此开始登台,并逐渐赢得与黄河流域同等的对话权力。
第一古都
1992年至1993年,在莫角山遗址中心发现了良渚文化大片建筑址遗迹,总面积不少于3000平方米,上面建筑是礼制性的高级建筑。据专家估计,莫角山遗址工程量至少需要1000人连续干30年,能够提供如此数量劳动力的 会人口至少应当有数万人甚至十万。其体现出的生产力及 会组织化程度着实令人震惊。由此可推断良渚文明当时已经形成了古文明初分化的古城。
目光穿过古老的良渚古城建筑群,从坚实的夯土、粗大的柱洞、规整的积石以及并列的细沟,我们可以想见建筑的精致与辉煌,并且当时的建造者们已经具有光照取向测算意识。建筑群中含有生态林、拥有完整的水利灌溉系统,水田有序布局。先民并没有狂傲的统治自然,城与湿地是和谐尊重、接应、导引性的。
良渚先民利用和改造良渚古城生态,形成以莫角山为中心,北天目山余脉大遮山,南临大观山东西南北基本对称四周扩散的良渚古国都城。古城建筑群与生态林、水田有序布局,和谐地导引和接应自然,属于我们如今所说的绿色工程。
光明的信仰,巫政金字塔
信仰让他们在没有现代专业雕刻工具的时候足以用石头雕琢出即复杂又清晰的花纹,这是巫师们与神袛祖先沟通时所用的密码,他们用有别于一般雕玉的工具与技术来刻绘它,就是不让人轻易窥见。
不知是不是温柔的太湖水映照斜阳,激起了良渚人的想象,他们解释了宇宙: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巫族们用上天赐予的美玉制作成了圆形的璧和方形的琮。可能是惊异于鸟类飞翔的神力,候鸟的迁徙又总能带来时间的轮替,他们又将鸟儿刻画在了圆璧与方琮上。
神、灵物、祖先说不定是可以彼此沟通互相转化的吧?三者融为一体,那便是神祖的模样。看那披着羽冠的神祖,骑着威猛的灵物从天而降,这就是他们心目中伟大的神徽。
巫师们用这些刻满神圣图像拆解、组合,雕琢在各式各样的器物上,生时用它做法器,死后带它入葬。这项本领赋予他们权力,也将今日的良渚隐藏在大量的图像符码之中。
精致生活,令人惊叹的手工业
对于自然的掌控力,良渚人显现出游刃有余的天赋。当时稻田已经大量出现,这都归功于良渚先民研制出的诸多农具,如石犁、“斜柄破土器”、木耜、半月形的石刀等。尤其是石犁,可以用来深翻土,又可以用来开沟,大大提高了垦殖率。
良渚人的胃口可不仅仅只满足于温饱。他们种水稻,捕鱼虾,筑屋制陶,饲蚕养猪,在吃上面可比我们想象中讲究得多。不仅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而且吃不同的食物也要用不同的器物,这是良渚先民生活的一大乐趣。
他们能够用一个可转动的轮盘,把日用的黑陶制特别匀薄。除了制作一般常用的鼎、罐、豆、杯、盆等器物外,他们还会制作很多簋、尊、各种动物形器和精巧玲珑的小玩具。
天神还赐予了先民许多宝藏,但需要勤劳的子民通过自己的双手才能拿到。山上的竹子可以抽丝做成箩、筐、席等生活用品;蒲草纤维可以纺织成布料 ,制作衣服抵御寒冷;桑树的桑叶可以摘下来养蚕,吐出的蚕丝可纺成丝,再奉献给神明;摘下的核桃、果子、蒲桃和蜜可以用来酿成美酒承在特质的酒器中,请天神共享人间甘露。
让远古文明近在咫尺
这个美丽的小洲孕育出的良渚文化拥有全世界至今最为精湛的玉器;石器和黑陶工艺及其所表征的 会礼仪制度;完善的城市规划及大型工程营建及 会组织系统;是世界上最早的大规模犁耕稻作农业文明;拥有不输于现在的丝绸、玉器、髯漆等手工业制造技术。
今年的7月6日,在阿塞拜疆召开的第43届世界遗产大会上,杭州良渚古城遗址经世界遗产委员会一致同意,获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中国第55项世界遗产。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开始,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提笔在历史上撰写一部属于这个时代我们的故事。
让文物说话,让历史说话,让文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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