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汤的重要启示

清汤（consomme）（译注1）是一种非常清澈的的肉汤，通常以牛肉或小牛肉烹制而成，极其鲜美精妙。上品清汤非常清澈。烹制清汤公认颇具挑战性，而且耗时长久，因为要去除会弄浑清汤的脂肪和其他固态物，获得绝对澄澈之上品，只有一个方法：依靠简单的、不断重复的精炼浓缩。一遍又一遍地浓缩，精益求精，最终烹出上品美味。品尝清汤，就仿佛在吸啜精华。事实上，这正是此道菜肴的精华。

在美国的烹饪学校，对学员厨师一个简单测试便是通过烹制清汤进行鉴定；老师在学员烹制的玻珀肉汤中下一个10美分的确币，如果沉在碗底的硬币上的日期清晰可见，考试通过；如果不能，便告失败。

设计软件架构也应不断精炼浓缩，反思各种思想，直至可以确定系统中每个需求的本质。要像拿着约里克（Yorick）头骨的哈呣雷特（Hamlet）一样（译注2），问：这是什么属性是什么之间的关系又如何概念，使架构内的各种关系确凿无误，内在一致。

软件中许多遗漏的需求和缺陷，可最终追溯到含糊笼统的语言的描述上。向客户、开发人员、分析师和用户，不断重复地询问同样的问题，直到他们不堪其扰昏昏欲睡。然后，换不同的方式对问题改头换面，就像在“托词（alibi）”中寻找蛛丝马迹的律师一样，梳理出所有的新发现、分岐或矛盾。不断精炼。

要关注哪些概念可以从架构中移除，哪些名词构成了这些概念，确定它们的本质。要以外科手术般的精确对待需求描述，拒绝那些模棱两可、笼统、毫无根据的假设或无关的废话。这将有助于使概念更加丰富，更加健壮稳定。浓缩才是精华。

可以借助询问：“如果我加上‘总是，永远，不管任何情况下’，你对此还会做出同样的陈述（statement）吗陈述进行测试。对于如此绝对的承诺，人们通常会有所抵制，因此必然会进一步完善措辞。通过这种语言上的筛子（a linguistic sieve），迫使其中的概念显现出来，并澄清概念。不断重复，直至只剩下可信陈述的详尽列表，这些可信陈述（true statement）简单、可核实、描述了系统的本质特性。

如果你能透过清汤，看到锅底硬币上的日期，你就知道架构己臻完成。

译注1：consomme，是法国菜式中的清汤，法国清汤固定以12小时小火熬煮加上多次过滤烹调而成，大量营养成分及胶原蛋白皆溶于清澈无油浓郁鲜美的汤汁中，人体非常容易吸收。

译注2：莎士比亚戏剧中出现骷髅头的最著名场景在《哈呣雷特》这部戏剧中。哈呣雷特王子在一个墓地中和掘墓人交谈，同是发现挖出来的一个骷髅头是以前熟识的宫廷小丑尤里克（Yorick）的头颅，哈呣雷特于是手捧这个宫廷小丑的骷髅头，发出了一番人生无常的独白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