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公主,驸马又去花楼了”她决定再忍3月,做女帝后再算账

1

眼前一片灯火阑珊,被风卷来的脂粉气息无比浓郁,我看了看“春风楼”三个大字,朝身后挥了挥手,“给我砸。”

身后众人立马撞开大门闯了进去,叫骂声顿时不绝于耳,还伴随着乒铃乓啷等瓷器碎裂的声音,我抚平身上喜服的皱褶,跟着走了进去。

尖刀挑开帘帐,灌进一股冷风,把屋里的旖旎气息稍稍吹散了些,衣衫不整的女子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一看见我就爬过来紧紧抓住了我的衣摆,哭得梨花带雨。

“公主……公主饶了奴吧!奴和驸马什么也没发生!奴这……这几日只是给驸马唱了几支曲而已!”

身后侍卫不顾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直接把她从我身上拉开,拖了出去,她浑身一颤,把求助的眼神转向了桌边那人。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轻笑一声:“许青山,你怎么连这种货色都下得去口了?”

那人对女子的眼神熟视无睹,自顾自的往口中灌着酒水,地上都是散乱的酒壶,还有一只滚在了我的脚边。

我一脚踢开,夺过他手中酒壶,直接摔碎。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那双迷醉的桃花眼里闪过片刻清明,看见我后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我看着那点厌恶,只是发出冷笑。

“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这种姿色,怕是连顾皎那个傻子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吧。”

不知是不是顾皎这两个字刺激到了他,他突然站起,一把将我推开。

他力气很大,我背后狠狠撞在了柜子角上,疼痛泛开,半个背脊都失去了知觉,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头上凤冠掉落,珍贵珠玉撒了满地。

“我看得上什么不劳烦公主费心,不过……”

他看着我,俊朗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像公主这种姿色,我宁愿来这里挑人下口,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说完便走了出去,在他出门那一瞬间,我锋利的气势瞬间消散,身体顺着身后柜子滑落,坐到冰冷地面上。

绿衣想过来扶我,我疲倦的挥挥手,俯身捡起地上破碎的凤冠和散落的珠玉。

2

当我回到府上的时候,满屋的红绸依旧挂着,到显得一片清冷,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却没有多少喜庆的意味。

我披散着长发,抱着怀中匣子走进屋,绿衣看着我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说驸马被叫进宫了。

我只是摇了摇头:“他好歹也是丞相之子,父皇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她还想再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沉沉叹了口气,燃起香,走了出去。

我把装有摔碎凤冠的匣子抱在怀里,躺在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喜被上,在袅袅兰花香味中把意识与背后疼痛一起揉碎,沉沉入梦。

3

我从小便知道自己有一门婚约,却不知道那人是许青山,第一次见他,还是在我十六岁的生辰宴上。

皇家子嗣单薄,到这代更是只有我一人,虽然是女子,但也无比受宠。

公主生辰,满朝来贺,但那些世家子弟的献艺都是些诗词歌赋,奇珍异宝什么的。

我从小便被宠着,在珍贵的东西我都见过,觉得那些颇为无趣,直到最后一人。

那人眉眼带笑,俊美风流,一双桃花眼黑芒闪烁,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吟诗作赋,而是舞了一曲剑。

少年身姿潇洒,长剑在他手中宛若蛟龙,剑花挽起惊鸿弧度,重重剑影碎开,片片碎到我心里。

绿衣看着我通红的耳根,俯身在我耳边说:“是公主的驸马。”

据说他和我的婚事是由国师测算后亲自许下,我向来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没想到初见便让我溃不成军。

4

不久后我便央着父皇,进了太学。

太学是世家子弟读书学习的地方,许青山作为丞相之子,定然也在那里。

然而我在太学蹲了三天,许青山没遇见,倒是见到了顾皎。

我遇见她时,她正在被其他纨绔子弟欺负,他们将她一把推到在了地上,口中言语不堪入耳。

这几天都在下雨,地上布满泥泞,她倒在地上,一身白裙瞬间染上了脏污。

我从树后走过去,一脚就将带头那人踹到了地上,那人满身嚣张在看见我后被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我说你们可真无趣,别的事不敢干,专门在这里欺软怕硬,还以为你们有多大本事,现在看来……”

我声音渐渐变冷:“也不过是一群草包罢了。”

有侍卫把他们拖了出去,扔垃圾一般扔出了太学。

我扶起地上的顾皎,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脏污,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少女太干净了,一张脸水净山明,一双杏眼中似有细雪落下,一片洁白,是顾将军之女,顾皎,从出生起便心智不全。

她抬头看向我身后,突然就挣开我跑了过去,扑进来人怀里,好像一只蹁跹的蝶。

来人是许青山,他把顾皎抱在怀里小心查看,然后拉着她,来到我跟前道谢,我只是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笑吟吟从荷包里拿出零嘴,在顾皎亮起的眼睛下塞到她的手里:“左右不过一件小事,不如就此交个朋友。”

后来我经常给顾皎带零嘴,久而久之,人人都知道明珠公主护着顾家那个小傻子,也不敢再欺负她。

毕竟我的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没人敢自讨没趣。

这一来二去,我就和许青山熟络了起来。

5

当初许青山在生辰宴上舞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和其他那些酸腐书生不一样。

他一边在夫子沉痛的眼神下翻墙喝酒,把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个遍,一边诗词歌赋张口就来,年年夺下会试榜首。

而且他翻墙溜出去的时候总要带上我和顾皎。

墙边有一颗梨树,梨花堆云砌雪压在墙头,许青山三两下顺着攀上去,轻飘飘就跃下墙头,徒留我和顾皎两个在墙上面面相觑,听着他在下面的嘲笑。

“唉,我说你们女人就是麻烦,连翻个墙也不敢!”

他说完又不耐烦的伸出手,嫌弃中暗藏宠溺:“下来,我接住你。”

他伸出的手,是朝着顾皎,自始至终,他都忽略了我。

顾皎咯咯笑着从墙头一跃而下,伴随着一树梨花雨,跃进许青山怀里。

我看见他们在花树下相拥,许青山的眼神温柔和煦,如同三月春光,狠狠刺了我一下。

他从来不会接住我,只会去搬个梯子让我自己下来。

长夜渐渐笼罩,他带着我和顾皎爬到房顶去喝酒。

天边晚霞似火,烧着了半边天,许青山给顾皎喂了一口酒,看着她皱起的小脸哈哈大笑,顾皎生气了,但她不会说话,只能把头埋在我怀里,好像一只小兽。

许青山从身后拿出刚刚在街上买的花灯,小心讨好着顾皎:“皎皎乖,我错了,你看这花灯多好看,等会给你放好不好?”

在大魏,男男女女都会在花灯上写下愿望后放飞,祈求平安。

他掏出纸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后递给顾皎,顾皎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糖葫芦后又把花灯递给了我。

我看着上面的第一行字,怔住了。

上面写的是“愿皎皎平平安安,一生欢喜。”

风骨俊秀,一笔一划中皆是认真。

我最终什么也没写,看着那花灯缓缓飞上天空,在黑夜中亮成小小一点。

许青山却突然拍了下脑门:“啧!怎么写少了一个!”

他喝了一口酒,一双眼睛掠过京城的高楼,看向远方山色,声音散在风中,听不真切。

“还有遨游四方,周游列国呢……”

说来也好笑,他生在官宦之家,没想到为之沉迷的不是权势,而是自由,我问过他原因,他只说这皇城太脏了。

他说着句话时我们正站在高处,俯瞰皇城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火光聚拢在一起,照亮漆黑长夜。

我看着这繁华的一切,心里想,这皇城的确很脏,连我都是脏的。

也难怪他会喜欢那样干净的顾皎。

顾皎生辰那天,他拉着我穿过大街小巷,去了京城里最好的一家首饰店,挑了一个桃花钗,不由分说的插在了我头上。

我开始以为他是送给我的,还满心欢喜答着好看。

他骄傲的仰起头说:“我挑的东西当然是最好,今天是皎皎的生辰,你都觉得好看,那皎皎一定会喜欢的。”

我扬起的笑就这样凝固在了脸上,心中仿佛有一根针在密密麻麻的戳着,满心欢喜就这样散开。

那跟桃花钗确实好看,花瓣粉薄剔透,花蕊细腻,无比精致,顾皎在看见的第一眼就爱不释手。

许青山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眸中清晰倒映出顾皎的模样,一片温柔。

而我站在旁边,眼中晦暗不明,低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6

许青山来找我的时候,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时密时疏的雨水洋洋洒洒飘了半月有余也不见停,天空生生被银白的惊雷撕成两半。

他一身青竹傲骨被生生折断,直直跪在了我面前,眼中满是恳求。

“求公主……救救阿皎”

父皇对顾家下手了,丞相为顾家求情,已经被罢了官,许青山只得求到我这里。

顾老将军戎马一生,闯下赫赫战功,却被告发与外部通敌,不日就要满门抄斩。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皇上找了个借口,想收回兵权罢了。

功高盖主,能有几个好下场?

我撑着一把油纸伞立在雨中,看着满身狼藉的许青山,眼中满是戏谑:“许青山,你当真以为我是什么心善的人吗?”

这皇宫可是最脏的地方,从里面出来的,能有几个是干净的?

我当初帮助顾皎,只是一时兴起,后来则是为了和他走得更近一些,却看到了他对顾皎的喜欢。

嫉妒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开始生根发芽,日渐生长。

他和顾皎年少相识,青梅竹马,许家又有意隐瞒了我和他的婚事,给他一种能和顾皎长长久久的虚妄。

这一切本就是不公平的,和他有婚约的是我,可让他放在心上的却是顾皎,那个纯白如雪的女子。

顾家满门抄斩那天,我受命亲自监斩。

我把许青山锁在了房里,听着他在房间里声声哀求,一步步走了出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顾家一张张脸隐在雨水后让人看不真切,我索性闭上眼睛,随意丢下牌子,语气无波无澜。

“斩。”

鲜血混着雨水流入泥土,把土壤浸的鲜红,血腥味充盈鼻腔,令人作呕。

我回去时,许青山一副清朗的嗓子早已沙哑,口中不停唤着顾皎的名字。

我打开房门,冷眼看着颓废的他:“顾皎已经死了,由我亲自监斩,此时尸体都已经被扔到乱葬岗了。”

他挣扎着跑出去,又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声音哽咽的唤着:“皎皎……”

门上满是抓痕,还混着血迹,他修长指尖鲜血淋漓,混着泥土和木屑。

他眼中光芒寸寸寂灭,最后变成一滩死水,再无波澜。

这一天后,许青山开始流连花丛。

他逛遍京中青楼妓馆,身上每时每刻都留着姑娘的脂粉香气,曾经神采奕奕的桃花眼也变得死气沉沉。

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已经和那个皎洁如月的顾皎一同死去,留下的只是一副躯壳罢了。

就连我和他的大喜之日,他也勾栏妓院照逛不误,眠花宿柳的风流韵事人人皆知,让我沦为一个笑柄。

7

我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伴晚。

门外一片兵荒马乱,嘈杂声穿过门扉,我皱眉唤来绿衣询问。

绿衣低头试探道:“是驸马回来了。”顿了顿又说,“驸马昨日进宫,被皇上打了五十鞭子。”

我赶过去时,许青山已经被上好了药,房间里却还残留着血腥味。

在与公主大婚之日去青楼寻欢作乐,就是拂了皇家面子,五十鞭子已经算轻的。

他似乎是睡梦中都不安分,脸色苍白,好看的眉眼皱起,薄唇缓缓张开,呢喃出两字。

周围空气在一瞬间凝固,周围侍从寒蝉若噤,试探的抬头看我。

他喊的是皎皎。

灯火明明灭灭,我半张脸隐在黑暗中,明明屋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我却感觉如坠冰窖,手脚冰凉。

在他烧退下后,我便去了宫里。

父皇头发花白,脸上和手上布满沟壑,宛如干枯的树皮,在收回顾家兵权后,他便突然老了十几岁。

我去时他正在喝药,乌黑的药有股腥气的味道,我接过太医手里的药碗,亲自喂他服下。

“明珠。”

他唤着我,睁开浑浊的眼睛,声音沉沉:“有了丞相助力,你日后也不会太难,所以……”

“我知道。”

我抬头直视那双浑浊的眼睛,语气淡然:“左右不过是逛个青楼罢了。”

他浑浊的眼睛定定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叹息在空寂大殿里一遍遍回荡。

他说:“有些东西,终究是求不来的。”

我仰头看着朱红房梁,想露出一个笑,眼泪却先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滚下,滴落在金色地砖上。

8

许青山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后,就到了我的生辰,我的生辰每年都会大肆操办,今年也不例外,只是今年父皇身体不适,便没有参与。

奇珍异宝一件件抬上来,我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只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被我拿在手中把玩。

正当我准备借口离开时,突然有人起身拍了拍手,一串绝色舞姬鱼贯而入,一进门便勾走了大半人的眼睛,那人看着我,笑得不怀好意。

“听说驸马经常眠花宿柳,是个爱花之人,在下最近刚得了几朵,都是人间难得,还请公主转交给驸马。”

我在大婚之日独守空房,怒砸花楼的事被沦为笑柄,如今这人明晃晃的说出来,明摆着的羞辱。

我站起来朝那些舞姬走去,边走边把玩着刚刚呈上来的匕首,笑吟吟道:“既是由本宫转交,那便先由本宫来验验货。”

我走进其中一人,把匕首贴在她侧脸,那张绝色容颜瞬间苍白,匕首下的皮肤薄如蝉翼,我轻轻在她脸侧拍了两下后便猛的一划!

全场寂静,只有那舞姬惊慌的惨叫,我慢条斯理的擦去匕首上的血迹,淡淡道:“也不过如此。”

很快有人擦去地上血迹,把舞姬拖了出去,乐声继续响起,仿佛不曾发生过,只有底下众人惨白的脸色昭示着发生的一切。

我笑着转身,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陡然僵住。

是许青山,他不知道来了多久,看到了些什么,一双眼睛冷漠的看着我,吐出四个字。

我手中匕首突然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掉在我心上,击溃我嚣张的气势,让我手足无措。

他说,你真恶毒。

9

我和许青山的交集越来越少,在那场生辰宴后,他依旧浪荡花楼,上京的嘲笑在那次生辰宴后低了一些,但我每次出门依旧能听到那些夫人贵女们隐在扇子背后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在他又一次宿醉回来后,我杵在门口,堵住了他。

他醉的久了,一双桃花眼水光滟潋,迷迷醉醉,看见我只是抱紧了怀中酒壶,摇摇晃晃走进黑暗中,和我擦肩而过。

我看着他醉眼朦胧的眼睛,突然开口:“许青山,最多三个月,我就要当皇帝了。”

上次太医告诉我,父皇的身体最多还能撑三个月,而在他仙去后,我作为独女,就会登基,继承大统。

良久,他抬头看向我,漆黑的眼里一片清明。

我看着那双眼,缓缓别过头,看向门口被夜风吹得摇摇曳曳的灯火,声音在孤寂黑夜里格外清晰。

“所以,你最多再和我维持三个月,三个月后,我放你走。”

“公主,驸马又去花楼了”她决定再忍3月,做女帝后再算账

他定定看着我,眼中满是复杂,他说:“宋明珠,你到底求的是什么?”

远处传来歌姬婉转的歌声,如同枝上黄莺,声声入耳,唱得是《金缕衣》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我听着苦笑一声,低下了头。

我想要你喜欢我,就像我把你放在心上一样,我想要折断你的翅膀,把你留在这皇城里,陪我一生一世。

我还想要你忘记那个纯白剔透的顾皎,记住嚣张跋扈,你口中无比恶毒的宋明珠。

可这一切就像那天父皇说的一样,有些东西,终究是求不得的。

就像许青山求而不得的顾皎一样,终究都是虚妄。

我原本想着这样也好,用我们这婚约的枷锁把他牢牢困在这里,可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我想起他看着远方山峦时桃花眼中流露出的神采,比天边晚霞还要耀眼。

如今那双眼死气沉沉,像一把无情刻刀,一寸寸剖开我的心脏,让我痛不欲生。

最后我低头笑了一下,满是苦涩。

“许青山,你说的对。”

这皇城太脏了,彻夜灯火也照不亮角落里的黑暗,所以我放你走。

10

父皇去世的那天,一直着我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他说:“你母妃去的早,就只留下你一个,你以女子之身承帝位,定然会有非议,所幸朕已经替你扫清了障碍。”

“朕终于可以去见你母妃了。”

最后,他满是怜惜的看着我说:“明珠,你为什么不告诉那孩子,顾皎还活着呢?”

顾皎还活着,就被我藏在城外的一座宅子里。

我终究是对那一双纯洁无瑕的眼睛起了善心,不忍它被鲜血染红。

所以在许青山来找我之前,我就跪在了父皇寝宫外,和着滴落的雨水一起把头磕在殿外石砖上。

我跪了两天,最后殿里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

父皇终是妥协了。

我小时候他就经常把我抱在怀里说,我以后是要当皇帝的,心要硬一些。

他在位三十年,唯一的心慈手软都给了我早逝的母妃和我,他一生中最爱的两个女人。

而我的心软,留给了许青山。

我看着那双苍老的手缓缓松开,慢慢垂落在明黄锦被上,触手冰凉。

周围侍从跪倒,一片哀戚,丧钟响遍大魏,昭告天下,天子殡天。

皇宫里的缟素挂了三天就被拆下,开始准备我的登基事宜。

父皇已经替我扫清了障碍,所以我登基无比顺利,只是当我顶着凤冠,穿着龙袍一步步走向皇位的时候,我却停住了。

我脑子突然闪过一双风流桃花眼,我下意识环视一圈后才恍惚想起,他已经走了。

今早我便将城外宅子的钥匙递给了他,并告诉他,顾皎还活着。

那双死寂已久的眼中陡然泛起波澜,眼眶泛红,最后有些颤抖的接过钥匙,在他转身离开时,我笑着对他说,许青山,你终于可以解脱了。

“陛下?”

身后绿衣见我半天不动,试探的喊了我一声,底下朝臣窃窃私语,我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龙椅,索性闭上眼睛,开口道:“备马。”

11

我驾着马匹,穿过京城的街道,不顾朝臣们吃惊的眼神。

马蹄踏碎水洼,又飞快向前奔去,踏过京城的城门,踏过山间小路,我只是看着前方想快些,再快些,让我再最后见许青山一面。

在看见马车一角时我却一把拉紧缰绳,隐在树后,指尖用力到发白。

许青山拉着顾皎的手,正温柔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好像在对待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那双死寂了许久的桃花眼中黑芒闪烁,灿如星辰。

顾皎双眼也依旧纯澈,即使失去了双亲。

在许青山把她拉上马车的一瞬间,她看见树后的我,一双杏眼陡然亮起。

我笑着把食指竖在唇边,对她摇了摇头,她已经上了马车,从马车窗里把头伸出来,对我挥了挥手。

马车悠悠远去,驶出这肮脏皇城,驶向许青山向往的四方,最终消失在绵绵青山外。

从此故人遥遥远去,再无归期。

他终是和顾皎一起出了这皇城,徒留我一人被困在这里,再也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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