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入过亿,为什么 红还觉得生不如死?

文|南七道

“但愿我的存在,能给想当 红的人有所警惕。”29岁的美国 红、YouTube游戏主播Etika,发布一段告白之后,在2019年6月份的一个黑夜,跳进了纽约东河,他的 红生涯也定格在了那一天。

我是 红,但生活很黑暗

Etika自杀后,好友说他由于长期受 络语言暴力,担心流量下滑,收益有限等多重因素的影响,变得焦虑甚至抑郁,最后选择了不归路。这似乎和我们想象的 红生活不太一样。 红在大多数眼里,年轻、漂亮、有名、有钱,在同龄人在地铁公交上挤得爆肝的时候,他们打开电脑或者手机,拍短视频,说个段子,于是几万甚至几十万收益到手。但事实证明,光鲜的背后,却是无穷的焦虑,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YouTube上最火的情侣David Dobrik&Liza Koshy,合计粉丝超过3000万,在两人共同制作短视频节目两年后,于2018年6月公开宣布分手。主要的原因是两个人太忙而产生了距离感和隔阂。其中有一点就是他们的生活几乎是完全曝光在上千万的粉丝面前的,没有什么自己的空间。

出生于1990年的西班牙人El Rubius,3550多万粉丝,2006年在YouTube上发布了自己的第一个视频。是全球排名第三的YouTube 红,粉丝超过3000万。他的频道专注于游戏或搞笑视频等。因为“不堪压力,正在走向崩溃”,从2018年6月22 开始,一直到2018年9月30 ,中间停止了3个月的更新。

美妆博主Michelle Phan,YouTube上有880多万粉丝。2011年潘创办公司Ipsy,估值超过了3.5亿(5000万美元)。但因为受不了 交媒体压力,2016年宣布停更”我在 交 络上小心裁剪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我的生活。”而她的在 交 络上的忙碌最终导致了她和家人、朋友疏离,她说:”我发现我越来越孤独、抑郁……我最终发现我迷失了。”

为什么 红们越来越想摆脱,那些无数年轻人渴望的生活呢?舆论压力、算法变更、短暂的生命周期、明星下沉竞争,各种压力都像是一道道套在 红脖子上的绞索。

下架内容、封 ,甚至刑事责任,这是悬在 红们头上的一把虎头铡。不管是YouTube,还是国内的抖音、微博等,对于违反公序良俗的言行,涉嫌违反法律等内容,都会进行处理,轻则下架内容,重则封 ,同时也有可能被追究刑事责任。

在国内,公序良俗没有明晰的标准,正是因为如此,平台管理的更紧。你有100万粉丝,换言之,就有100万双眼睛盯着你,在日常生活中,无伤大雅的玩笑,在视频和直播中,可能都会被无情的放大。在许多年前发布的不当言论,都会被挖坑刨坟式的暴露在大众面前。

斗鱼一个月流水超过百万的主播告诉我,他的账 每隔两个月都会被屏蔽一次,一次一周左右,原因就是因为他喜欢开些擦边的玩笑。“因为在日常生活中都这样,这样直播间气氛也好很多,也没有露骨言论,但被用户举 后,基本上都会被处理。”他每次直播时,都有点战战兢兢,担心不小心又犯规。

更重要的是,要避免触碰涉政的敏感言论。很多 红,都是90年代出生的,缺乏基本的历史和政治常识,把地震、国歌、英烈、国家领导人等拿来调侃或发表不恰当言论,最后被屏蔽,或者直接彻底封 ,全 封 的比比皆是。MC天佑、暴走大事件、陈一发儿、卢本伟,的炸 这个名单每个月都在增加。尽管MCN和各大平台,不断的培训和出台规范,但是言论很难标准化。

再牛逼的 红,也要臣服于算法

中国 红代表papi酱

“不管多大的 红,在YouTube的算法都要臣服。工程师们是主导的大祭司。”这是流传在硅谷的一句笑话,但很真实。

YouTube的 红们对于平台算法,又爱又恨。因为这直接左右着 YouTube 红发的这条视频是否会火,这个 红的生命周期是否能得以长期延续。YouTube一分钟会有超过 500 小时的视频上传,YouTube根据用户之前的观察记录,精准地找到单个用户感兴趣的视频,把它推送至到相应用户的推荐观看列表里。

同时也会有不同内容的广告被推送给目标用户。而这些点击的高低,也直接决定了 红们的收入,在YouTube,从展示广告、重叠式广告和视频广告中获取收入,是大部分 红们收入的主要部分。

YouTube 红利斯认为算法就像是毒品一样,让人上瘾,但是又在不断摧毁着 红们的一切。他在视频里情绪越激动,越愤怒,越标题党,用户们越欢迎,平台会推给更多的人。YouTube会不断强化令观众兴奋的内容。算法决定了他的视频里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表演越来越夸张,直到最后崩溃。他开始出现了甲状腺问题,并被确诊为抑郁症。

更极端的是,2019年4月,因为对YouTube算法不满,自己视频点击率过低, 38岁的纳西姆·纳杰菲·阿格达姆进入加州YouTube办公室,向员工开枪打伤三人后自杀。

包括今日头条、抖音、快手等各大主要平台,都会根据产品发展阶段、政策变化、用户喜好等元素,不断的调整,不断优化自己的算法,这其实是在不断强化平台的中心地位。被微博大V绑架整个微博平台的场面,没有一个平台想再看到。再牛逼的 红,也要担心算法的改变,那样很有可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凉,所以我要抓紧每一刻,把自己最后的价值榨干,能赚多少是多少,我知道公司也是这么想的。”可可(化名)是一家直播公会的头牌主播,她专门在虎牙上直播,长相甜美,身材傲人,又会唠嗑,所以很多土豪大哥很喜欢在她直播间玩耍,一高兴了可能就是打赏。月流水稳定在每月50多万,最高时到过100万。她成了无数小 红的标杆,家族都以她为榜样。

但是她知道,等待着下一步的,就是凉凉,为了在过气之前多赚点,她每天最少直播9个小时,有时甚至超过10个小时,下播之后,和家人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赚到了足够的钱,到时凉了就转型做其他的。”为了避免自己被淘汰,已经红起来的 红们,拼命跨界发展,直播的去拍短视频,上综艺,卖东西,搞MCN,开公司,短视频或者综艺咖,也会横向发展,但大多是一地鸡毛。即使火爆一时的鉴黄师唐马儒,离开暴走公司后,自己融资开公司,后来帮人带团队,但最后不知所踪。

一般 红的生命周期,只有6个月到18个月。他们必须在这个阶段内,让自己更火更红,快速变现,但更多只是空想。2018年7月,西瓜妹在抖音发布一条《花桥流水》配口型的短视频,这条视频点赞近300万,瞬间在抖音火了,她的粉丝数最高时多达700万。但后面一年的时间内,不管她播搞笑,美食,唱歌,跳舞,就是不火了。发布的多个视频点赞在1万左右,大众已经忘却了这个曾经火爆的 红,就像她没火过一样。

明星也想当 红赚钱了

邓紫棋与代古拉粉丝对比

焦虑的不仅仅是 红,还有明星。演员何冰在窦文涛主持的《圆桌派》中,坦承自己很焦虑,“现在约他拍戏的电话越来越少了。因为大家现在喜欢小鲜肉。”但是不可否认,抖音,快手的崛起,分流了大家对于影视和综艺的关注度,也分散了对于明星的关注。

与其等着 红来蚕食自己的地盘,还不如主动出击,不管是当红明星,像王祖蓝,邓紫棋,郭富城,还是过气的明星,像李湘,郭冬临等,都在投入直播带货、短视频等。明星的光环效应,丰富的表演经验,和系统性的训练,背后强大的演艺公司支持系统,这显然是 红们和新兴的MCN不能比的。他们反过来来吞噬 红的地盘。

红和明星的区别,就像是游击队和正规军。两三条枪,七八个人的 红团队,遇到了科班出身的明星,胜负不言自明。歌手邓紫棋从2018年5月份开始更新第一个抖音,迄今为止更新了43个视频,粉丝高达2643.3万。而同样作为抖音头部 红的代古拉,从2018年2月7日开始更新,220个视频,粉丝为2367.1万。代古拉是全职 红,而邓紫棋主要还是歌手和演艺事业,很多条抖音内容不过是工作和吃饭等很随意场景。

越来越多的明星看到了 红经济的潜力,明星和 红的边界越来越模糊,降维式的发展,必将进一步鲸吞已经竞争惨烈的 红市场和收入。下面有不断冒出来的新兴 红,上面有光环绕身训练有素的明星,换做是你,你会焦虑吗?

为了逃离焦虑,那些出走的 红后来怎么样了呢?除了自杀的Etika,包括El Rubius、Michelle Phan、Selena Gomez,那些几乎所有嚷着要逃离的 红们,都回到了原来的平台。他们不仅复更了,而且更加卖力,更加频繁,因为不在的时候,又有很多新人冒了出来,粉丝活跃度又下降了很多。

“你只要赚过当 红的钱,你就再也离不开了。”一个国内最大 红机构之一的CEO,很有信心的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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