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俄乌军事冲突爆发以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就一直对以色列的立场表示不满。图为2月25日泽连斯基发表讲话的视频画面。图/新华
俄乌军事冲突陷入胶着状态,各方消息不断。3月23日、24日,欧美媒体先后披露,以色列政府阻止了乌克兰购买该国NSO集团所开发“飞马”间谍软件的努力,以免惹怒俄罗斯,乌方高级情 官员则对以方的这一决定感到困惑。
事实上,自2月24日俄乌军事冲突爆发以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就一直批评以色列的立场。当地时间3月20日,泽连斯基通过视频连线向以色列议会发表讲话时,更是直接质疑以色列为什么没有向乌克兰提供武器和对俄罗斯实施“制裁”。
对此,《以色列时 》指出,以色列总理贝内特斡旋于泽连斯基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之间,便于分别展开对话,是试图利用以色列与两国的关系来帮助调停战争、结束战争之举。
以色列总理贝内特。图/新华
“飞马”一直被拦在乌克兰门外
3月23日,率先 道此事的美国《纽约时 》 道称,早在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爆发后,乌克兰就试图购买NSO集团的“飞马”对付俄罗斯,但以色列政府拒绝核发出口许可证。
《纽约时 》 道指出,2018年,另一个和俄罗斯关系紧张的东欧国家爱沙尼亚,同样试图购买“飞马”,甚至已经为此支付了3000万美元订金。结果,以色列政府不仅取消了本已核发的出口许可证,还要求NSO在“飞马”中添加“后门”,以阻止爱沙尼亚用之对付任何俄罗斯手机 码。
英国《卫 》和美国《华盛顿邮 》则宣布其针对NSO的“联合调查”结果,称至少自2019年起,乌克兰尝试购买“飞马”的努力就被以色列政府阻拦。
“飞马”主要被用于监控、窃听目标人士所使用的智能手机。据称,“飞马”一旦“入侵”目标手机成功,就能完全监控其全部联系人资料、访问信息,拦截电话,甚至能控制手机开关,并将其用于远程监听。
几个月前,美国商务部将NSO列入黑名单,宣布禁止其应用一些维护和升级“飞马”至关重要的美国技术。
对此,NSO宣称,自己“继续遭受了不准确媒体 道的伤害,这些 道是基于传闻、政治影射和不实之词作出的”。但NSO同时又含糊其词地承认,“飞马”的出口“受到2007年以色列《国防出口控制法》的监督和限制”。
以色列国防部3月22日发布声明称,“有关出口管制的政策决定考虑到安全和战略,其中包括遵守国际安排,以色列仅向政府实体提供 络产品,用于合法使用,并仅允许用于预防和调查犯罪或反恐目的”。声明并未解释乌克兰这一“政府实体”的求购,因何不符合以色列的“安全和战略”要求。
在2021年的巴以冲突中,以色列南部的“铁穹”系统发射拦截弹(左)拦截来自加沙地带的火箭弹攻击。图/新华
以色列 会和俄罗斯渊源颇深
实际上,自2月24日俄乌军事冲突爆发以来,身为美国最亲密盟友之一的以色列就一直态度“暧昧”:不仅乌克兰购买“飞马”被拒,其获得以色列“铁穹”防空系统的要求也被回绝。以色列总理贝内特对制裁、谴责俄罗斯的“联动”始终心不在焉,含糊应付,还曾通过媒体透露出希望乌克兰接受俄方条件“换取和平”的意思。
连日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不断在各国议会发表视频演讲,取得了极好的公关和求援效果,唯独在以色列议会的演讲遭到相当程度冷遇。泽连斯基甚至试图以二战时乌克兰犹太人的遭遇唤起以色列政要的“共情”,也无济于事。可见,“飞马”被拦在乌克兰国门之外,并非孤立事件。
泽连斯基本人是犹太人,又祭出“二战共情”的法宝,何以以色列如此“不买账”?
首先是因为,“共情”效果在以色列特殊“气场”并不好使。在许多以色列犹太人 团心目中,很难认同“乌克兰和犹太人一样都是纳粹主义受害者”的类比——虽然在当前氛围下他们不便公开这样说出口。
而以色列 会和俄罗斯渊源颇深。众所周知,以色列是一个基于犹太复国主义理论的移民国家,绝大多数以色列国民都是二战后从世界各地,尤其欧洲各国迁徙来的犹太人,而来自前苏联各地的犹太人数量大、影响力强,甚至在当代以色列 会影响深远的“基布兹”集体农庄,也借鉴了前苏联的农业生产和 会组织模式。
因此,即便在阵垒分明的冷战时期,以色列和前苏联在美国虎视眈眈下,也始终保持着独特的合作和联络“暗道”。冷战结束后,以色列更成为俄罗斯获得敏感尖端技术和海外投资的重要“窗口”之一。
此外,以色列贝内特内阁是由多个政治色彩、谱系和立场迥异的小党组成的联合政府。且这个多党拼凑的联合政府在议会中的议席优势也仅有区区1席,很难在高度敏感的重大问题上达成共识,只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而在外界看来,以色列还有诸多自身的利益需要俄罗斯官方配合。如希望俄方在伊朗核协议维也纳回合谈判中拖延进程,阻止伊朗摆脱制裁和石油禁运,以及希望俄罗斯提供“各种方便”,好让以色列继续针对叙利亚境内目标打击。
当地时间3月2日,在联合国大会第11届紧急特别会议就乌克兰问题决议草案进行的表决中,以色列投了赞成票。图/新华
以色列政府希望“特立独行”
具体到“飞马”间谍软件,由于美国政府对其印象恶劣,其命运更可能是和NSO一起被进一步“妖魔化”,并排挤出现有市场,而非被迫出口给乌克兰。
乌克兰方面的回应,也耐人寻味。本身是著名“IT人”、负责乌克兰数字技术推广的副总理费多罗夫称,以色列政府“目前未参与任何有关进攻性技术的讨论或协助”,但“我们正和许多以色列公司洽谈”。其对以色列政府的不满,也溢于言表。
但是,从整个以色列-俄罗斯-乌克兰三角关系看,以色列终究是国际政治 “大气场”中的一个小舞台。“大气场”下,同情乌克兰的氛围越来越浓、压力越来越大。在此情况下,以色列贝内特政府恐不得不缓慢但日渐鲜明地向美国立场靠拢。
3月2日,以色列政府在联合国大会乌克兰问题决议草案表决中投了赞成票。有消息称,贝内特本打算投弃权票,却在美国压力下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
3月18日,带有以色列和犹太背景的著名慈善机构——创世纪基金会,宣布其3名公认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关系密切的董事辞职。此前,该基金会董事长加津始终保持着和俄官方的密切合作关系。
3月20日,泽连斯基在以色列国会的演讲虽然“感染力弱化”,却仍有内阁部长亨德尔等多位要员随即发表了倾向乌克兰的公开评论。这也是以色列贝内特内阁成员迄今发表的最接近乌方立场的公开言论。
尽管以色列政府仍希望在乌克兰危机这个敏感问题上“特立独行”,但最终其立场如何仍然值得观察。
新京 特约撰稿人 | 陶短房(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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