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代几乎人人都有手机,智能手机加上APP软件变成了无所不能的物件,特别是照相功能,里面五花八门的设置可以把人变得漂亮都是大明星,连最熟悉你的人都不知道原来你还可以这样耀眼夺目。
我小时候,家住在南关这一块儿,照相都是去南阳城区解放路上南关戏院旁边的照相馆,花一块二毛钱或者一块钱照一张黑白照片。有人若是有一架照相机那可是牛气的很。很多时候我在想如果把我脑海里那些儿时的记忆拍摄下来,一定不亚于今天卖座的电影,虽然现在经常忘事可是有些片段挥之不去,时常想起,时常会在梦里出现的这些镜头不是黑白的,它们是彩色的是那样的缤纷绚丽———
每年的正月十五,空气中到处弥漫的都是春节期间各家各户燃放的鞭炮味,刺鼻的香香的那是年的气味。街道上炮仗点燃后红色的纸花崩的到处都是,虽然清洁工们会用大扫帚把它们揽成一堆一堆的,但是墙角、梧桐树根还是有一些遗漏。那一片一片的红色是年的颜色。左邻右舍的孩子们欢蹦乱跳的拾炮,聚到一起用脏兮兮染上红色的小手掏出拾的炮,比比谁拾的多,孩子们把各自拾到的炮聚在一起,男孩们会捡出有捻儿的一个一个点燃,女孩们则捂着耳朵躲到一边远远看着,有捻儿的点燃后“啪”的一声响了,点炮的小男孩脸上洋洋得意得地笑,像打了胜仗的将军。没有捻儿的则被掰成两半,漏出中间黑色的火药,点燃后“刺刺”的火花喷射出来,女孩也不躲了和男孩们站在一起拍手叫好。这是孩子们过年的欢乐。现在形容一个人干什么事情急急慌慌的还会说:“看看,慌哩跟拾炮哩”。
年,过到正月十五、十六达到了高潮。人民公园里挂上了各式花灯,来看灯的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从下午开始人们就从家里拖家带口出来了,城郊的也有开拖拉机拉了一车包裹的严严实实地老老小小,赶来看下午踩街晚上灯展的。看灯展的往往就借宿在城里的亲戚家。吃完午饭,爸爸妈妈就带上我,从民主街随着人流走到人民路上,抢占看踩街的最佳位置,可是每年踩街还未开始,人民路两边早就挤满了人,中间的路被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隔出来,爸爸总能碰到早就站在那儿的熟人,看见熟人爸爸就抱起我拉起妈妈挤过去,站在最前面的位置,有的熟人看见爸爸也会叫他,然后再挤到我们身边,就这样一群熟人站在一起,开心的寒暄。等待的时间很慢也快,踩街经过的路,沿途早早挤满了人,人们盼望着期待着说着话,眼睛却瞟向南边,踩街的队伍先从地委行署大门口开始。人群中总是能听到:“开始了没有?”“是不是快开始了?”这样的询问。那时候没有手机,一路上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会算着时间,人们翘首以盼,伸长了脖子往南看,人群里不停的有人挤进来挤出去。
爸爸用左胳膊抱我一会儿再换到右胳膊抱一会儿。终于等到踩街的队伍远远的过来了,人群开始骚动。随着锣鼓点“咚咚锵、咚咚锵、咚咚一咚一咚锵”划旱船、舞龙舞狮、大头娃娃——–一扭一扭的过来。走走停停,摆出各种花式,引得人群中发出一阵阵叫好。这个时候爸爸会把我举到头顶,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骑“驴夹脖儿”。他的双手紧紧拽着我的双腿,生怕我被挤掉,我高高的坐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现在看着身材不是特别高大还整天喝中药的爸爸,心里特别的难受。我记忆里的爸爸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有力。他能把我举的高高的,把我护得紧紧的。
有一年看踩街,在路边看的不过瘾,爸爸带着我和妈妈跑到邮电大厦,就是现在商场天桥的联通公司大楼楼顶。那时候没有红都、没有天桥只有南阳商场。邮电大厦路对面就是后来的金皇冠商场,现在的红都时代广场。我们和一些邮电局家属站在天台上往下看,长长的人民路像一条彩虹,透过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枝丫,彩虹的上边和下边是满满人头攒动的黑色人带,路中间是五颜六色,绚丽多彩的踩街队伍缓缓在流动着。人民路又像一条血管,厚厚的管壁流淌着热烈的充满了活力的血液。这画面就那样定格着,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梦里的我紧紧拉着爸爸的手飞在空中,看着人民路上欢腾的人群。
元宵灯展会持续两三天,看灯展爸爸会给我买一个“琉璃不得儿”。那玻璃做的一头大肚子一头一个管子。对着管子口这儿,一吸一吹会发出“不得儿、不得儿”的声音。现在很少见这样的玩具了。我总是怕把肚子那头薄薄的玻璃吸破,总是杞人忧天的臆想如果吸破了,碎玻璃扎烂嘴,满嘴是血多疼,又想如果碎玻璃吸进嗓子里,扎破了喉咙成了哑巴怎么办?虽然害怕,但是因为别的孩子都有,我也总是闹着非要让买一个,即使不吹拿到手里也是欢喜的。
街上卖汤圆的从初五开始就营业了,一个大大的簸箩放在街边的桌子上或者三轮车上,一边做一边卖,一个个白色的圆珠子放在簸箩里,小贩两只手举着簸箩一晃一晃,几十个白珠子随着滚来滚去,晃着晃着小贩还会把簸箩颠一颠。汤圆的味道很简单就芝麻味和花生味的,我印象里好像馅儿跟月饼类似,里面还有冰糖和青红丝。总之,那时候的汤圆,我这么爱吃糖的一个小朋友是不爱吃的。妈妈也不让我吃,说小孩儿吃了不消化。
糖葫芦也是少不了的,那时候的糖葫芦也没有现在这么多花样,就是一串山楂或者一个苹果,裹上熬的糖稀,记忆中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吃的了。买了糖葫芦,总是让爸爸或者妈妈咬一口,或者我吃不完,剩下了就让爸爸吃。糖葫芦确实像妈妈说的那样,太黏牙了。
建设路两边也会挂各式各样都是手工制作纸糊的灯笼,寓意丰富,富贵灯、莲花灯、石榴灯、马灯、龙灯、老虎灯、狮子灯、画着八仙过海的宫灯,还有太上老君、仙姑——–大型的灯笼都在人民公园里,还挂着各种灯谜让大家猜。而我每年也会得到一盏纸糊的灯笼,我家隔壁姓余,余伯伯有两个儿子一个叫余得江一个叫余得海,小哥哥比我大四五岁大哥哥比我大十岁。余伯伯是个大货车司机,嬢嬢在人民路上的花圈店上班。嬢嬢特别亲我,家里有好吃的一定给我留一份。
每年十五前,她都从店里拿回彩纸和竹蔑子、细铁丝。我和大志、胖妮、余得江、余得海就围在嬢嬢的周围看她拿着竹篾子一绕一绕很快一盏漂亮的灯笼就扎好了,再糊上红色和其他颜色的彩纸,写上福字。灯笼里放半截红蜡烛,第一盏做好的灯笼一定是我的。有一年,我和大志、胖妮打着灯笼,沿着联合街一路嬉闹去体育场玩,漂亮的灯笼引得很多人围住我们问是哪里买的。我们拿着灯笼你推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大志用灯笼甩我,结果里面的蜡烛倒了,灯笼烘的一下烧着了,红彤彤的火光映着大志惊慌的脸,他赶快扔到地上,我和胖妮一起踩烧着的灯笼,本来惊慌要哭的大志和我们俩一起,一蹦一跳的踩灯笼,我们踩着哈哈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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