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医院 源一经放出即被“秒抢”原来另有隐情

图集

当老一代 贩子还在起早贪黑排队抢占医院专家 源时，新一代 贩子已经“运筹千里之外”，利用一台电脑、一部手机，在新型计算机技术的帮助下实现“三秒一刷”高速抢 。

这类在医疗资源领域出现的新型 络犯罪，引起了公安机关的重视。2018年，有群众 案，“京医通”挂 平台上，部分知名医院 源一经放出即被“秒抢”，后台访问量激增，患者无法通过此渠道正常挂 。经过调查，一个利用恶意软件绕过正常验证机制非法抢占 源的犯罪团伙逐渐浮出水面。

最难挂的专家 加价2000元

家住北京市朝阳区的黄先生知道北京同仁医院的专家 有多难挂。因为多年眼疾未愈，黄先生想找同仁医院专家来彻底解决眼部问题。但是，无论是早起去医院排队，还是在“京医通”上预约，每当专家 的 源刚放出来没几秒，总会有“已约满”三个大字等着他。直到2018年8月，黄先生在同仁医院挂普通 看病时遇到一个 贩子，对方说能给挂上专家 ，黄先生就将信将疑地留了他的联系方式。过了几天，黄先生联系对方帮忙挂 ，并把挂 需求、身份信息和“京医通”就诊卡 给他。万万没想到，很快对方就帮他挂到了8月18日同仁医院某知名专家 。看完病当天，黄先生给对方微信转账300元，作为“黄牛 ”的费用。再后来，每当需要去看专家门诊，黄先生都通过 贩子来挂 ，并支付一定费用。

与黄先生一样，不少需要挂专家 的患者都知道有个能挂北京医院专家 的 贩子。虽然患者从未见过 贩子本人，但从通话中知道对方是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子。

这名男子名叫高某飞，河南人，1987年生。尽管年纪不大，却已经是在北京各大医院混迹多年的 贩子了。近年来，随着公安、卫生等相关部门的严厉打击及挂 方式的转变， 贩子的“生意”每况愈下。为了逃避警方打击，许多线下 贩子只能离开城市返回老家，但有的并不甘心，继续从事非法营生。

“听说可以花钱定制针对‘京医通’的抢 软件，当时我就心动了。”回到河南周口老家的高某飞，在嗅到这一“新商机”后，觉得可以凭借这款软件让 贩子生意死灰复燃。

在 络上，高某飞找到位于广东的某软件工作室，以6000元的价格向工作室负责人李某山定制针对“京医通”的抢 软件。

“软件功能就是事先把需要挂 的患者信息输入这个软件，软件可以自动三秒刷新一次，如果约上 就显示‘预约成功’，没有的话就是一直约 。”高某飞说。

软件装好了，“客户”从何而来呢？

据吉某山交代，以前排队一天也就挂两个，现在用软件一天能抢4个，最难挂的专家 能加价2000元，一般的 加价200元左右。

从北京同仁医院、北京肿瘤医院到北京宣武医院等，远在老家的高某飞、臧某达和吉某山线上挂 的“足迹”已遍布北京各大医院。短短半年时间，高某飞用非法抢 软件从“京医通”抢得三甲医院专家和普通 源共计590余个，平均每月获利约1万元，一共获利5万元左右。

非法抢 犯罪链被斩断

2018年8月7日，北京市公安局东城分局下属派出所民警在同仁医院周边打击 贩子行动中抓获一名倒卖 源的男子，其当场承认了倒卖就诊 源的违法行为。据该人反映，有数名人员利用电脑软件长期大量抢占同仁医院挂 资源，后将抢占 源倒卖给 贩子，再由 贩子加价倒卖给患者。此行为严重扰乱了医院正常就诊秩序。

据此，东城分局刑侦支队开展工作立案侦查。同时，北京公安机关 安部门立即对此情况开展调查，发现一个利用恶意软件绕过正常验证机制非法抢占 源的犯罪团伙。经缜密侦查，2019年1月10日，民警在河南、山西、云南等地将高某飞等主要犯罪嫌疑人抓获。4月15日，民警在广东揭阳将非法制作、传播该恶意软件的某软件公司负责人李某山等4名犯罪嫌疑人抓获，并以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依法予以刑事拘留。

据该案承办人、北京市东城区检察院检察官张洪铭介绍，被告人李某山等4人于2018年在广东省揭阳市某公司制作针对“京医通”挂 平台的抢 软件，后将软件以6000元的价格出售给被告人高某飞。随后，被告人高某飞非法使用该抢 软件，长期大量抢占同仁医院等医院的挂 资源并以此牟利，被告人吉某山、臧某达为高某飞提供挂 需求并分享违法所得。

自2018年7月至2019年1月，高某飞通过该软件共计抢得同仁医院等医院 源590余个，严重扰乱了医院正常就诊秩序。经鉴定，该抢 软件有能在计算机信息系统中增加数据的功能。

另外，还有 贩子郭某华于2019年4月向被告人翁某丰定制“京医通”抢 软件，用于抢占同仁医院等三甲医院 源，并以1.2万元的价格将软件出售给被告人赵某龙。后赵某龙于2019年4月至5月期间使用该抢 软件非法抢占同仁医院等三甲医院 源，违法所得5000元以上。

突破新型 络犯罪的认定难题

张洪铭介绍， 贩子是长期困扰医院诊疗秩序的一块“牛皮癣”，严重侵害了广大就医患者在优质医院公平挂 、平等就医的权利。由于刑法对此类行为没有明确规定为犯罪，因此难以运用刑事手段予以严厉打击， 贩子往往被行政处罚后很快重操旧业，继续为患。

“在侦查阶段，公安机关提出了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罪、寻衅滋事罪等罪名的初步意见。经讨论研究，根据已经掌握的证据线索，认为该案不符合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罪和寻衅滋事罪的犯罪构成，应考虑适用刑法第285条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罪或第286条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并据此为后续侦查指明了方向。”张洪铭进一步解释。

在案件审查阶段，通过对抢 软件的专业鉴定以及对“京医通”系统访问数据的精确抓取和比对，承办人最终认定该类行为在实质上属于非法使用恶意软件，绕过“京医通”程序的正常访问过程，通过高频次刷新访问的方式抢占 源，本质上是使用非法方法在“京医通”的数据库内非法增加相关患者数据，以谋求挂 成功的结果并以此牟利。因此，其行为违反国家相关法律规定，对计算机信息系统中存储、处理或者传输的数据和应用程序进行增加操作，应当认定为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

“作为利用刷 软件抢占专家 对外出售牟利的案件，本案具有一系列新型 络犯罪行为的特点。”据张洪铭介绍，与传统的 贩子不同，该案的犯罪行为人通过一部电脑、手机就能远程操控、线上交易，并建立了微信群等犯罪信息共享渠道，使该类犯罪的危害性和侦破难度比传统抢 行为更大。

“在案件办理过程中，我们发现 贩子具有团伙性、上下游犯罪联络紧密、不法利益巨大等特点。”张洪铭说，因此，应当根据现有证据扩大战果，严惩上下游犯罪，达到“除恶务尽”的效果。高某飞等人涉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案进入审查起诉环节后，东城区检察院继续引导公安机关补充取证，同时追查上游犯罪——为 贩子制作抢 软件的犯罪嫌疑人，继续深挖犯罪线索，查找有无其他 贩子使用同类软件进行抢 。

据此，专案组在案件办理过程中严查事实，扩大战果，通过要求公安机关补充侦查、自行补充侦查等方式，以1件3人的 贩子抢 案为出发点，后续追捕、追诉软件制作商和其他 贩子若干人，斩断了一条“定制软件——销售软件——抢 倒 ——传播软件——抢 倒 ”的产业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