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爷怎就觉得是委屈剪心了呢？”我缓缓用指尖挑起手帕一角，轻轻点在自己的眼角，跪坐在榻边，对着沈家沈明沈大爷如此说到。
我是把自己看起来就楚楚动人的眉眼利用了个十成十，我晓得自己微微蹙眉有多么的让人心怜。
果然，沈明好像想到一些往事，也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往昔温存时光来，他的手抚摸上我的脸颊，疼惜得很，
语气也是极温柔，“我竟不知你受了这许多苦，若我要知道，该早把你娶回家来。”
“但……”
也恕我直言，他扮演的情深倒是有点儿假，我清楚沈明是个多么不看重爱情的人，他只看中利益。
所以….
我豁出去了，“剪心愿意为奴为婢侍奉在大爷身侧，只求大爷还愿意承认以往的情分，给剪心一个留身之处吧。”
看看，不需要你沈明付出什么代价，我直接贴上去，倒贴，你沈明还能不要？
沈明果然如我所想，白得一个年少就惦记过得女子，他挺乐意。
我知道沈明已经娶妻，娶得是柳家柳词歆。
这柳家与我家还是有些渊源的，我想起她来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齿。
但一转念，柳词歆身体极差，出行全靠坐轿下人搀扶，我便也舒心许多。
沈明不过是纳个妾罢了，柳词歆能说什么？
外界皆传沈家大爷与妻子琴瑟和鸣，恩爱有加，这纳妾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我在心里讽笑，面容上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是一脸的感激和崇拜地望着沈明。
沈明神色微动，真的是染上几分情深淡淡隐去，看着我沉默良久。
最后还是伸出手来，缓缓递到我面前。
我没忍住，带着真切被触动的情感，把自己的手交付与他。
他为我赎了身，拉着我从青楼走向府门口。
妾见不得人走不得正门，他却拉着我从那沈府的牌匾下穿过。
我难免有些许感动。
府中下人难免好奇自家大爷带回来的女子究竟是谁是何模样，可以走得正门。
我微微低头小步跟着他穿过廊前。
柳词歆居然在这守候许久了。
“大爷，这是….”
瞧那美人不敢置信梨花带雨的眼神，张大的朱唇，见到我她很惊讶喔。
“妾身剪心。”
沈明冷哼一声，不知道是警告谁呢，我立马做出柔弱害怕的模样，躲在他身后，拿一只眼睛瞅柳词歆的脸色。
柳词歆双颊刷的一下通红，急急咳嗽起来，我觉得沈明对她还是有几分担忧和怜惜的。
沈明吩咐她身边的婢女搀扶她回去休息，大晚上的在这等着受了风凉，等明日身子又不爽利，喝苦药汤子委屈了她。
我却觉得这话不对，怎就叫委屈了她，她家干过什么事，她自己不晓得？那叫咎由自取。
我轻咳两声，实在是用惯了这让人快要怜惜死的伎俩，沈明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外衫脱给了我。
我抬头惊愕的看他，好像我的把戏他全然看穿，但依旧纵容着，这怎么能不叫我目眩神迷。
清醒和冷静是我当下需要的，我回过神来，得意地看向被带走的柳词歆，她杏眸所含的妒忌快要搅碎我。
呵，女人罢了，还是一个滚在药罐子里快不能自理的女人。
我面上不显，跟着沈明走进他的屋子。
柳词歆大概是想咬死我了。
2
我被安排在最靠近沈明的院子，方便伺候他，他是这样说的。
毕竟柳词歆身体那样差，伺候不了沈明。
正常男人怎么受得了长时间没人伺候伺候呢，我对于柳词歆这般可怜的样子，自己骄傲了三分。
沈明突然勾起了我的下巴，我正在研墨，黑色的墨汁因为我的惊慌沾到了指尖。
我看着他，他“深情”凝望着我，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白色的袖子。
“衣服脏了。”
这句话真的是让陶醉在他双眼的我如梦初醒一般冷静下来，剪心你干什么呢，我在心里责怪自己了一句。
赶紧抓着他的袖子随他进内室伺候他换衣服。
“苏慕，这几年你去哪了？”
沈明这般平淡地问我，我给他系腰带的动作也是那么平缓。
“妾身剪心。”
苏慕？苏慕早死掉了。
“苏家当年…”
我很不想听这些，沈明看不到我低头的表情，兀自说着，直到柳词歆进了他的书房。
我承认在这一刻我感谢柳词歆打破他还想絮叨的嘴。
当年的事纵然仇恨在心，可我一个小小伎女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我冷眼瞧了瞧沈明的腰带，观察了一下柳词歆的脸色。
含着半分冷笑，我低头退了出去。
关门前还听得见柳词歆剧烈的咳嗽声，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低眉顺目的，温顺的很，心里却阴暗地想，柳词歆，你这般脆弱的身子和心，怎么斗得过我呢。
沈明也没注意到，自己腰带上面那个荷包被我顺走了吧。
毕竟当时的情形就是那么巧合。
柳词歆就是见不得自己的夫君摘下属于她赠与他的带着爱意的荷包。
哈，真是看不开呢。
我捏着那个荷包，迈着小碎步前往堂后湖边，刚准备就那么扔进去。
转念一想，她身子不好许不爱走这条路。
为了确保她可以看见。
我可花了重金，买通一个婢女，把那荷包，塞进了沈大爷送给她的那些首饰堆里。
万般确认，她是亲自收到那盒首饰，我才放心，坐下慢慢喝了一杯茶。
果然如我所料，不到半个时辰，后院传来沈夫人口吐鲜血晕倒不省人事的消息。
这杯茶方冷，我慢慢搁下杯子，吩咐了身旁亲信。
“可怜了那个小婢女，听说她今晚便去省亲，懂？”
我一句话对着圆月说的，真是团圆好时节，我做的这件事着实有些过分。
但也就愧疚了那么一瞬间。
多少年了，我早摒弃这些无宜于我的乱七八糟的情感。
那个收了我的钱替我做了这件事的孩子，注定见不到家中亲人了。
我想我会吩咐别人厚待她家中亲人。
那个荷包，我也不会毁灭证据的，我就是要沈明看到，最好他俩在一对质，让柳词歆恨死我。
对，好好尝尝恨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我深吸一口气，下一步慢慢来。
3
我深知，给柳词歆下药太过明显，上次的事情让沈明对我冷淡了几分，但那份纵容依旧不作假。
柳词歆对我的为难也重了十分。
冬前小雨雪，我跪在府后门，被柳词歆的婢子盯着，不许起身。
原因是柳词歆要我为她煮粥我拒绝了她。
我当然要拒绝，她若喝了粥狠下心来自己给自己下毒，这沈府我便待不下去了，那以后的计划还怎么行？
我跪得双腿直哆嗦，但我就是坚持的不会倒下去。
我在等。
一直在等，我的人已经在皇宫门口边上等着了，等着告诉沈明，柳词歆重病垂死。
那个人又是我收买的柳词歆的人，所以他说的沈明一定会信。
我摇摇欲坠，我深知自己的脸色绝对难看的很，因此多上了一些唇脂，淡粉色的，看起来可怜而不至于可惨。
周围的百姓或许会有看热闹的，但我已然顾不上这些。
因为我也不知道柳词歆玩的这么大，不让我跪在前堂，让我跪在后门。
我又耍了些手段，早先安排妥当，堵住街口，若无意外，他自然如平常一样正门进府，若有意外，便让沈明走不得正门，走那扇我需要的门。
“让柳词歆出来。”我说了这么一句。
她的婢子毫不留情给了我一巴掌，我眼眸含泪，突然趴倒他人脚边。
身上单薄的白裙再不能御寒。
我确认这个他人脚边就是沈明脚边后，赶紧闭眼背气晕过去。
如我所料，他抱我回府随即震怒，大骂柳词歆。
我喝完热汤药，赶紧穿鞋，还是上午跪在外面那件衣裳，我见犹怜地窜进柳词歆的院子，当着她面，拉住了沈明的手。
“大爷，不可责备夫人，是妾身不好。”我轻咬下唇表情楚楚，“若我应了夫人要求，为她煮粥，她便也不会生气了。”
“煮粥？你前两日为我煮羹已经将手伤到，怎么还可煮粥！”
他看起来很心疼我，抓住我的手，给柳词歆看那个被包扎的伤口。
“妾身没事的…..”
那伤口，也就那么一丢丢大。
“柳词歆，你是柳家大小姐，柳家就是这么教你！？你的教养去哪了？将妾室罚跪在府外震了你的威风，丢的是沈府的脸，明天我就要被参一本后院不宁！”
“你还有脸去说你重病垂危？我看你好的很呐！”
我冷笑不已，想必柳词歆也纳闷，自己平日柔弱的身子，为什么今日这般坚强，不吐血也不晕倒了。
还不是因为那粥虽然不是我煮的却也是我吩咐人煮的，给她煮了一剂救命猛药，吊着她的身子，在今天绝不会虚。
“我没有……”
柳词歆被沈明吓到了吧，毕竟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可不就是这么个待遇。
以前的粉饰太平被我慢慢揭开罢了。
“你没有？那我问问，你说！”
巧了不是，嘿，沈明点的那个就是被我买通的小厮，他机灵的很，“回大爷的话，是夫人让我去说她重病的。”
看我眼色，他说完这句及时住嘴，柳词歆即便有两张嘴也说不清楚。
我呢，不过是受了小风寒，便得了大收益。
“不是不可能！你怎么……我分明说的不是这个！”
“好了！”沈明再不想听她狡辩。
“阿啾！”我打了个喷嚏，沈明收敛怒火皱眉回头担忧地看着我，
我分辨的清楚，倒是真心疼我，我便顺势靠在他身上，“不是夫人的错，大爷不要再骂她了。”
柳词歆气的双颊通红，就是晕不过去，我被沈明拦腰抱起，我柔弱可怜地趴在他肩头，对柳词歆做了一个并不柔弱的眼神挑衅的很。
柳词歆我气死你。
4
那件事不足以撼动她的地位，我销声匿迹了几天，也知道柳词歆肯定非常非常不想见我，见到我一定会活剐了我。
沈明天天宿在我屋里，我摸摸肚子，便有了些想法。
早些年奔波，我的见识广，珍奇物品也多，我吩咐人拿了些药来。
青楼不只有避孕的药，也有一发就中的怀孕密药。
只是药性强烈，弱些的女子受不了，我不一样，我什么都受得了。
我吩咐亲信，快马加鞭的收集证据，也就在这些时候了，万不能懈怠。
当晚沈明准备去看看柳词歆时，被我耍手段留在了我屋里。
今日不同，他喝了酒，五分微醺。
“苏慕。”
我还想否认。
“苏慕，当年苏家，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能力护住你们苏家，但是……”他突然脆弱起来。
我看不懂，杀伐果断的沈明有什么脆弱呢，“大爷？”
“你信我，我真的，我找遍所有人脉，只保住了你。”
我大为震惊，我以为当年能逃出灭门的惨运是我聪明。
没想到沈明也有护我？我屏住呼吸继续听。
“苏慕，对不起。”
他捂住了脸。今日是苏家满门祭日，他不敢面对我要去宿在柳词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皱眉，走到他面前。
他坐在椅子上，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头顶，看着他颤抖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倾诉衷肠呢。
“苏慕，别离开我了。”
他终于是卸下伪装，抱住了我，双眼通红埋在我颈窝里哭。
我看着桌子上那晚汤药，放弃了。
我有了别的打算。
他不再是故意伪装在我面前的冷淡，那天大骂柳词歆我就应该知道，他至少对我这颗心还算是有几分真的。
但我依旧记得，沈明最看中利益，看淡感情。
散去几分热度，我准备伺候他。
他却猛的把我放到床上，凶狠的亲我。
早晨，他要去上朝，我累极了，起身的动作很慢，他看出我无力之态，温柔的扶我躺下，哄我继续睡。
梦前依稀听得见几句，“我知道你疑虑我还是最爱面子和利益……但那不一样的苏慕，对你，我可以舍得一些。”
舍得一些。
等他回来，我就知道那舍得一些是什么了。
他想休了柳词歆，甚至不惜上奏皇上得罪柳家。
他真的是疯了我觉得。
我赶紧哄他说不行，
他疑惑，“我想你做我的夫人，苏慕。”
我赶紧又是伏小做低之态，“妾身现在是剪心，也只能像剪心一样活着，可以再见到大爷，得到大爷钟爱已经是人生有幸。”
沈明叹气摸了摸我的发顶，将我搂在怀里。
“你那次晕倒，真的吓死我了，若不是你那般脆弱如当年的模样，我还想藏着这些事。”
他意思还不想让我知道他深深喜爱我。
是怕在感情里让我知道沈家沈大爷其实用情至深还处于下风吧？
我偷偷一笑，依偎在他怀里，“等我怀了孩子，柳家便也不能说什么了。”
真的，我拦着沈明不要现在对柳词歆动手，真的是因为我这边还没有准备好。
尚未万事俱备，万箭齐发才叫好玩呢。
5
又过了些日子柳词歆坐不住了，亲自找上我。
她让人搀扶着进我院子的样子真是有几分可怜了。
但我依旧忘不了她的可恨。
“哟，夫人找我什么事儿啊，妾身身子不舒爽，不想起来迎接呢。”
沈明不在我也恃宠而骄，懒得应付她。
快到时候了，我也很有底气。
“剪心，我知道你是苏慕，我们和解吧。”
和解？我真是不理解，她哪里来这么大的面子要和我和解？还是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
“柳词歆，我不想和你多说，为了你自己多活两日，还是尽早离开，免得我说什么难听的让你难过的吐血。”
我的话毫不客气，柳词歆却没有像以往一样气急甩袖离去。
她尚且镇定说：“我们谈谈吧。”
我冷哼一声，现在知道谈谈，早干嘛去了。
“苏慕，你孤身一人，苏家早也不在你没有娘家斗不过我的。”
不说苏家还好，一说苏家我便来气，她怎么有脸提苏家？
“当年屠我满门的惨案，柳词歆你敢说你没有参与其中！”
“你为了得到沈明，你可是大手笔呀！你柳家只是想我们削官降爵，你可是想要我死！”
“没想到吧，我没死，我活着回来了，我找你复仇来了。”
“若你听你父亲的话，或许证据留不下什么来，但你偏偏添一把火，让你父亲都清理不干净这些证据。”
我冷笑一声准备关门逐客。
“噗通”，柳词歆伴随着剧烈咳嗽，狠狠地给我跪下了。
“我做妾，我把主母位置让给你，放过我柳家吧，求求你了苏慕。”她抓住我的裙摆，双手暴起青筋，好像用尽了自己这辈子的力气。
如愿嫁给心上人，婚后夫君却偏宠妾室，她自请让出正妻之位
她是柳家大小姐，自然也知道柳家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她向来聪慧，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些许。
她哭着，眼泪大把大把地掉，我是真想劝她去对着沈明哭去。
那不能，不能让沈明对她有一点点怜惜之心。
好不容易让沈明对她的怜惜之心消磨掉，怎么还能再让她抓住机会。
我逮住她死死抓着我裙摆的手往上一拉，柳词歆整个跪下的人被我提了起来。
她呆了呆还是梨花带雨的朝我哭着。
不真诚，诚心不足。
我啧啧几声，搬了把椅子给她坐。
她闹了半天，要么坐，要么走。
走了今天可就白来了，白给我跪下了。
来我这有什么把戏？女人之间能有什么把戏。
都不需要多想。
我时刻警惕着，警惕她的小动作，还有沈明回来的时间。
我依旧是抵触她这些求饶让位，放过柳家的话。
我很无语，我还没开始对柳家如何呢，着啥急呢，到时候再哭再跪不迟啊。
我瞅着时间准了。
柳词歆也坐立不安起来。
我警惕得很，双手双脚都紧绷着，应对什么意外。
随着沈明走近院门的声音，我看着柳词歆突如其来的动作。
果然来了！
她飞扑向地，我狠了劲使劲抓住她的双手，然后，在她不敢置信的眼神里，摁向了我的肚子。
我惊呼一声向后摔倒，抱着肚子在地上咬唇呻吟着。
而她突然跪倒在地，双手因为惊愕，还保持着“推倒”我的动作。
看沈明惊慌失措冲向我的样子，我就知道我又赢了，再一次。
柳词歆她完了。
我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这把，我赌大了，我把自己的身子也赌上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6
我身子硬朗，孩子命硬，没有流产，沈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趁机他借此事跟柳家发难。
柳词歆此事之后没有胆子应付接下来的事情，想要上吊，却被我安插在她身边的人抢救下来。
我不能让她这么简单的死。
我要她看着沈明与我恩恩爱爱，看着我生下孩子，看着他亲自废弃她。
我吩咐厨房给她煮的粥里日日放那些吊着命的药，做成药膳给她吃。
让人盯紧了她，不能寻死，若是绝食，灌也要给她灌下去。
她上次害我不成反惹的事惹得正合适啊。
只能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偏偏送来一阵风。
我借机让青楼那边搜集到的证据跟各官家安插好的眼线联系，集体在朝堂奏本，再加上我的枕边风，沈明带头，皇帝大怒彻查当年苏家之案。
没错，那个青楼上上下下都是我的，打开始，接触沈明，就是一个局。
我，苏慕，坚强的很。
柳家全部锁拿下狱。
我决定再去看看她柳词歆。
我以为她至少会歇斯底里，或者崩溃大喊咒骂我什么的。
没想到她只是一身白色寝衣，清清冷冷地坐在那，由婢女喂粥，乖巧到诡异。
“柳词歆。”
我当然算是耀武扬威。
她不说话，我就坐下与她絮叨絮叨。
“柳家呢现在也不行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最后让罪名大一点，大到杀头。”
我扶了扶自己发髻边的簪子，笑的得意。
没有把柳词歆刺激到吐血呢，哦对，我用着药给她吊着身子呢。
我好东西多啊，够吊她个几年的，只需要她坚强一点点。
我笑了笑，吩咐周围的人给她多穿一点。
瞧，她身边现在都是我的人，她只能服从我。
这条命，就是捏在我手里，就像当年灭门时，我跪在她面前求她一样，冷冷的暴雨里，我哭喊着求她顾念一点以往的闺中密友的情分。
但她只是冷笑着回我一句：“我想要沈明，所以苏慕你就去死好了。”
她让她身边的侍卫来杀我，我的命被她捏着把玩着。
现在，角色互换罢了。
讲道理，还是我更温柔一些。
我撩起裙摆，摸了摸大起来的肚子。
柳词歆还有什么翻盘的可能吗？
7
我身边的人告诉我柳词歆怀孕了的时候并不惊讶。
我的身孕已经九个月多快要临盆，若说沈明忍不住去找了柳词歆也罢。
她身子也受得住么。
或许也真的是我的药太好了。
柳家的判决旨意还没下来，柳词歆这个孩子怀的好，保不住沈明会因为孩子去求情。
我挺起肚子，在周围人劝我安心待产的呼声里，再次主动去看柳词歆。
周围人再三劝我，要去也最好跟着大爷一起去，好有事叫他瞧明白，也不会造成误会，或者百口莫辩。
我冷冷笑着说不用。
我要看她耍什么花样。
我刚踏进房门，她就像魔怔了一样摸着自己的肚子。
“宝宝宝宝，娘亲谢谢你。”
“宝宝，娘亲一定好好生下你。”
真是着魔了。
我准备坐在一旁观察观察她，解解闷也好。
但我听说沈明一回府听说我来找柳词歆，便连忙赶来这里。
我吩咐人去找大夫，然后看着柳词歆的把戏。
她不可能疯的，她当时那么心毒，现在怎么舍得自己疯了不拉我下水任我逍遥快活呢。
故技重施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啊。
我往后挪了挪凳子。
到了午膳时候，给她送饭的婢女如往常一样进来送饭。
我该警惕一些的，奈何我饿了也乏了等了半天没等到便降低了警惕。
那婢女不是我的人，她推了我一把。
这时候沈明应当是该进院子里了。
但没想到，大夫和他碰上，一个招呼的时间，我已经和柳词歆双双倒在地上面有痛色。
我肚子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