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二十余年,每年都会遇到几个学霸生与学困生,特别是近几年的义务教育,好像每一届里面又多了几个“智障”的孩子,因为是这些孩子的任课老师,对孩子背后的家庭也多了一些了解!
那一年,那个个子高高的男孩子不知道算不算个“智障”生,无论在校内还是校外,他见到任何一个老师都会弯腰行礼,面带可爱的笑恭敬的对老师说:老师好!对待任何一个同伴都是呵呵笑,每次的考试都只是把名字写对,整张试卷都是用工工整整的大字写的满满登登,只是没有一个是对的!在班级卫生与劳动方面,所有的活都抢着干,虽然每次考试成绩排在最后,但所有的老师都喜欢他,爱惜他,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愿意去抱抱他。
这孩子有个弟弟,也在我们学校上学,比他矮一级,学习比较好,很自然的老师们在聊天时经常谈起这兄弟俩,时间长了,我们便发现一个问题:哥哥穿的比弟弟好的多!哥哥的鞋帽整洁干净并且都很新,而弟弟的衣服显然低一个等次。有时候也会谈起这兄弟俩的家庭情况,他们的家庭很普通,只是城区边缘的一普通农村家庭。时常感叹这学生母亲的智慧,明明知道自己老大孩子的不足,没有放弃、没有低看,也没有顺其自然,而是竭尽所能,在聪明的弟弟面前给哥哥更充足的母爱,给他更高的尊严!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无言中告诉周围的亲戚朋友以及弟弟:孩子不笨,我们父母都高看他一等!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苏东坡,相传苏东坡有一个智障的儿子,苏东坡的妻子时常为有这样一个“智障”儿子而愧疚,而苏东坡明确表白了他的父爱与担当:“眼中犀角真吾子,身后牛衣愧老妻”,苏东坡没说最聪明的儿子像他,而说有智障的儿子最像他,我想对人生悲悯的最大担负莫过于此!伟人也好,农妇也罢,身为父母,他们都有一种最朴素的爱:竭尽所能给孩子一生的尊严!
去年的新初一来了一个双腿残疾的学生,走不可以,爬楼更不行,每天的上学、放学时间,孩子的妈妈–一位极普通的显胖的农村妇女定会出现在教室走廊里,班级在四楼就背到四楼,在三楼就背到三楼,风雨无阻,我不知道这位母亲需不需要打工以贴补家用,也不知道他们回家后该是如何地忙着做饭,我更不知道这位妈妈是否曾经怨恨过?是否厌烦过?面对别人的眼光是否觉得羞辱过?是否想要逃避过?但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以后还有很多年,她用实际行动在坚持,也许这就是母亲的力量!有时候在门口碰到这母子两个熟练而又艰难地走着,一种感动就会涌上心头,我想如果换做是我,我知道自己也许做不到这些,更可能没有耐心做的更好!
曾经在一篇文章里读到过谢晋与他的几个子女,谢导的两个儿子“阿三”“阿四”,因各种原因也是弱智,每有到他家去的客人,无论是明星、导演还是制片人,谢导都会请出自己的儿子,隆重地向客人介绍,毫不掩饰,尽显一个父亲的爱护与坦荡。
龙应台在《目送》中说:“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与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见行见远”。这种目送有不舍,也有欣慰,毕竟子女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新天地有属于他们的生活,这是让父母欣喜的地方;而如果有的子女从生下来就不能离开父母的呵护,甚至需要父母用一生竭尽全力的去周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时会不会厌烦、逃避甚至怨悔?父母之爱子,是一场修行,在这个漫长的岁月中,怎样爱如何爱,是我们每时每刻都要做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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