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生日我甜蜜示爱,谁料他扭捏开口:是想嫁我的那种喜欢吗

1

姜琏很小时便知道楚王宫里有一个做了道姑的小郡主。

小道姑比他还小上五岁,当他还赖着母亲撒泼耍赖的时候,据说那小道姑已经跟着她的师父青莲道长昼夜研行了。

小道姑有自己的道 ,叫守静。逢年过节,王叔世伯们聚在缙王宫,便左一个“守静”右一个“守静”地叫,连带着那些小世子小郡主们,也跟着唤“守静”。不过姜琏更喜欢小道姑原本的名字——

褚怀玉。

旁人嬉笑着叫她“守静”时,他便跑过去,伸手拉着她,非得大叫上一声:“怀玉妹妹!”

怀玉倒是乖巧,不管叫什么都应,楚地的小姑娘声音娇柔,软软地应上一声,听着像是嘴里被喂了一颗糖,一路甜到心窝里。

宫中的其他姐妹使小性儿吃醋,问姜琏为何只同怀玉玩儿,姜琏便昂首哼道:“你们哪儿有怀玉妹妹可爱!”

小姑娘们不服气,指着怀玉道:“一身道袍,青不拉几,哪儿就招你喜欢了?”

姜琏一噎。这问题就高深了,哪儿招他喜欢?他不知道,就是觉得她哪儿都招他喜欢。

宽大的青衣招他喜欢,头顶虚晃的混元冠招他喜欢,连她磕磕绊绊背《道德经》的模样,都招他喜欢。

不过这般喜欢的小道姑,他也不是总能见到。

只有逢上年节时,楚王妃才会带着她来缙王宫拜见陛下,也只有这些日子,姜琏才能和怀玉玩上一会儿。因此鲁王宫的宫人们都知道,他们的世子,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掰着手指头算一年里的各种节庆。

可这也不顶用,小道姑醉心修道,再长大了些,除了年关,寻常节庆她便都不出现了。

因此当姜琏得知楚王妃要带着怀玉参加齐国郡主的祀神礼时,着实兴奋了一阵儿。

大缙有旧俗,十五岁的孩子得举办一次祀神礼,消除前十五年的邪祟、灾祸、磨难,接受神祇赐予的福泽,这代表着长久的人生正式开始。

齐国与大缙关系密切,因此齐国郡主的祀神礼由缙王宫亲自操办。

巧在齐郡主生在年关前,祀神礼一办完,紧接着便是春节。

姜琏掰着指头算了算,这次他总算可以和小道姑玩上许久了。

冬月里雪多,絮絮下了好些日子后终于出了太阳。暖阳拨开厚重的雪云,金色的阳光洒到白雪上,一片和煦。

缙王宫里有池太液水,现下铺了白茫茫的一片雪,正好让一群孩子们堆雪人。

往常他们也堆过,每每这时,怀玉便摇着脑袋,怯怯道:“母亲不许我玩,会生病的。”

姜琏自然不舍得她生病,可瞧着她看旁人玩时那艳羡的目光,又不忍心,便将身边的雪刨了刨,想自己给她堆一个。

可地上的雪就这么多,这边堆了一个不够,那边还想要个大的。

都是家中娇惯了的主,论家世,一样的世子郡主,没有谁高贵到哪儿去,自然都不肯相让,又欺负姜琏和怀玉人少,便同他们吵了起来。

怀玉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陈国郡主嘴巴利索,欺负怀玉嘴笨,便扯着她不放。弄得怀玉一阵手足无措,倏地红了眼眶。

姜琏见了,也顾不上旁人,蹭蹭跑过去,将怀玉拉回来,跟护小鸡崽子一般:“不许欺负她!”

陈国郡主也是刁蛮,见姜琏护着怀玉,心中愤懑,伸手便狠狠一推。可雪地里滑得很,他们又站在太液池边沿,这一下便直接将姜琏推到了池子里……

等姜琏醒过来后,他已经回到了鲁王宫。

再问怀玉,却是说因她与人相争,被她师父责罚,带回去关禁闭了。

彼时姜琏脸上还带着高烧退去留下的潮红,一双眼眸漆黑似幽潭,静静瞧着他娘,问:“母亲,天上可有神仙?”

“有的,世人心神需要有所依托,故而天上有神仙。”

姜琏眼眸更黑,像是悟了什么,却又像是有了更深的不解,他又问:“那何又为道?”

鲁王妃却叹了一口气:“知道为何守静唤守静?致虚极,守静笃。琏儿,守静那丫头啊……”

外无所见,内无所思,这样的姑娘,哪懂儿女情呢?

2

怀玉这禁闭一关便是两年。逢年过节虽会遣人捎些礼物,却总也见不到人。

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好在十五岁后,男孩子可随着家中长辈外出游学。

姜琏合计合计,决定去一趟楚国。他想见小道姑,那他便主动一些就是了。

顺着尾香河往北可到楚国国都涪龄,行船中什么人都有,珍奇玩意多,姜琏瞧见喜欢的都买了下来,寻思到时送给怀玉哄她开心。

只是楚王妃办的接风宴上,姜琏眼睛绕了一圈,也没见着怀玉,顿时便怏怏问道:“怀玉妹妹不在?”

楚王妃一贯端庄,微笑说:“守静的师父说正是她修行的紧要时候,故而近些日子都待在青山观,我也是好些时日未见到她了。”

听这一席话,便知这是个道心如匪石的姑娘。

可姜琏却不乐意了。小时候护着宠着,如今不过是想见她一面也不行?

于是鲁国世子当夜便摸到了涪龄城三里地外的青山道观,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大大方方翻了小道姑的墙头。

墙边种了一丛绿竹,除了白日里摇曳生风讨人喜欢之外,夜里倒也能防贼。

怀玉听到动静提灯出屋,看到的便是姜琏被旁逸斜出的竹枝钩挂住动弹不得的模样。

彼时姜琏年岁尚小,儿女情事上也是一知半解。他不懂见到怀玉那一刻他胸膛微微发烫的缘故,只觉得耳中惺然一响,脑子里反反复复不过一句话:终于见到她了。

小院生风,吹动竹影婆娑,怀玉轻抿着唇忍笑为姜琏除尽身上发间的杂枝,问:“姜琏哥哥为何来了?”

姜琏笑得狡黠,捏了捏她的耳朵。触手滑腻柔软,据说这样的姑娘性子绵软,最容易哄了:“我来带你出去玩,你去不去?”

他才不管什么紧要时期,这样可爱的小姑娘,他就想带她出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看她笑,像是天上所有的星星都落到她的眼眸里。

小道姑果然扬起红扑扑的小脸,欢欣道:“去呢。”

只是待他们绕开驻守的士兵下了山,已是丑时末。

这个时辰,交错的街道没了白日的繁华,寂静空荡,在夜色中回归了它原本的面目。

怀玉也不觉得无趣,路过这户人家门前的石狮上去摸一摸,路过那户人家檐下悬挂的灯笼上去看一看。有草编小贩收摊时落下的草蟋蟀,她捧在手里也像是捡着了一件宝。

姜琏便慢慢在她身后跟着,看着青石板路上她被西沉的月轮拉得长长的影子,一点一点同她讲这两年他遇到的趣事。

若是没有后来的事,那么这个月夜,在姜琏的回忆中至少算是静谧温暖。

只是两个半大的孩子半夜在街上瞎晃悠,一早便被有心人给盯上了,又瞧见俩都生得白净可爱,想着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便一路都跟着不放。

等姜琏他们觉察时,已经被堵到一处死胡同里了。

姜琏此时还不懂权宜,只想着拼个鱼死 破也要护住怀玉。

可那些人显见得做惯了这些勾当,想着男孩子哪有白嫩的小姑娘值钱,当下便要下死手。

最后是怀玉扑过来挡下那一刀的。

时近卯时,天色开始清明,晨露弥漫在空气里,将曦光缓缓洇成一片朦胧之色。

姜琏背着怀玉跌跌撞撞往楚王宫的方向跑。血渗透进他的衣衫,仿佛成了炙热的烈火,灼烧着它蜿蜒过的肌肤。

“姜琏哥哥,没关系的……”怀玉伏在他的颈间,虚弱地安慰,可声音却慢慢低了下去。

那个清晨,空旷的街道上,姜琏急奔过他这十五年里最艰难的一段路。

楚王妃脸色极差,连带着卧病的楚王也急匆匆赶来了,显然是很宝贝这个郡主。

姜琏拉着怀玉的手被狠狠扯开,一身血污地便被赶出楚王宫,只能眼睁睁看着巍峨宫门缓缓闭上。

不曾想,这一别便又是五年辰光。

3

随着年岁渐长,幼时顽劣的孩童也开始崭露头角。这些年姜琏心性收了许多,显得稳重了些,倒常被人赞一声芝兰玉树。

少年初长成,显见得是玉石之质,入了不少世家贵族的眼。鲁王妃瞧着案桌上堆满的画像,颇有些头疼。稳不稳重靠不靠谱,她这当娘的心里门儿清:“喜不喜欢,你总得看一眼罢。”

姜琏却很有个性,将葡萄籽一吐,漫不经心说:“都不喜欢,有什么好看的。”

说罢,又提着剑,施施然练剑去了,独鲁王妃看着那一堆画像,含恨摇头,真真是个不肖子,这心偏得没法儿了,半点不会体谅一下她这个做娘的。

楚王宫的人还记恨着拐了他们郡主,又险些害得他们郡主没命的姜琏呢。

便说那问候的庚帖,每月都会往楚王宫送。五年下来,送信的人和马都瘦了一大圈,结果那庚帖怎么送去的,最后便怎么带回来,可姜琏却硬是每月都洋洋洒洒写上一大篇。

昭宁帝左右无事已经开始敲打七国,其中以势大的楚、穆二国首当其冲。楚王身子近些年不大好,往后楚国还不知会有什么光景,鲁王妃拧眉一想到这儿,忙派人将姜琏又撵了回来。

“守静那丫头,是自愿入道门的,你可知?”言下之意便是那丫头自绝凡心,不入红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漫天霞蔼铺陈,一时风静。可惜鲁王妃期待地等了好一会儿,却见自家不肖子耸肩,无甚所谓的模样:“如今知道了。”

鲁王妃还想说什么,姜琏却起身,看着黄昏的霞光穿过镂花扉窗,细小的尘埃在光影中上下翻飞,忽而便笑起来:“母亲,成与不成,你总得让我问问她罢。”

不日便是姜琏的冠礼,这孩子想了想,溜到了鲁王的书房,用他爹的印章在那份送往楚国的帖子上大大方方盖了一个戳。

他的面子不好用,只能借一下他爹的了。

这次倒是没有被退回来,只是对方拒绝得义正言辞,说郡主体弱,不宜长途跋涉。

姜琏立马脸就黑了半截,一面气得咬牙切齿一面又提心吊胆挂念着怀玉是否真的未痊愈。

苦了繁荫殿服侍姜琏的宫人,这些时日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直至加冠那日。主礼的长辈念祝词:“君子始冠,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受天之庆,祭天地宗族,成礼以厉其心。”

而后黑缎束发成髻,加白玉冠。可姜琏却心不在焉,扫了眼座下来宾,便垂了眸,任长睫在脸庞上投下一片阴翳……

出了太庙,姜琏远远见着了他娘,待近了,便听见他娘无奈同他道:“可别丧着脸了,守静在繁荫殿等你呢。”

姜琏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鲁王妃瞪了自家不肖子一眼:“不想见?那我轰她回去算了。”

话音未落,便见姜琏飞似的跑了。

束发的黑缎飞扬,在明亮的日光下隐隐有流光闪动,鲁王妃眯着眼看他逐渐远去,随后敛了笑意,长叹一声。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

4

回繁荫殿的路上姜琏步履急切,待到了,却又停在了殿门外,怔怔看着明艳的阳光,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随侍的宫人不懂他类似于近乡情怯的矫情心思,问:“世子殿下不进去吗?”

“进。”姜琏点了点头,只是才踏了半步的脚又收回来,转身问宫人,“我的仪容还规整吗?”

宫人拍马屁:“世子殿下天人之姿,相貌非凡。”

于是一贯不爱听这些虚伪话的姜世子满意了,正了正头上的玉冠,这才提步往殿内走。

庭中有老树一株,此时浓阴覆窗,连着窗内那身着青衣的姑娘也一并覆住了。

姜琏先是一愣,随后唇角扬起,慢慢地便笑了起来。

瞧,他的小道姑在等他。

怀玉也看见他了,扶着窗柩探出半个身子冲他招手,下巴尖尖,笑眼弯弯,白净的小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像是扑了胭脂。

姜琏也不进去,绕过老树站在窗前,伸手理了理她的鬓发,修长的指从眉眼绕到她耳后,笑问:“不是说来不了?”

怀玉也快满十五了,眉眼长开,隐约有了娉婷女孩儿的风情,一颦一笑格外牵引他的目光。

“我说来月亮湖给父亲祈福,他们才放我出来的。”怀玉抿唇,有些羞赧地低了头,露出一段白玉似的颈,“其实我想见见你。”

最后那句话听得姜琏心神一荡,他摸了摸她软软的耳朵,声音柔得能滴水:“那我去安排一下,晚些时候带你去。”

月亮湖在鲁国境内,因形似弯月,惹得文人骚客吟诗赋词几首,名声越传越开,最后竟成了包治百病专管姻缘的一个地方。

虽说也没甚好看的,不过冲着那些佳话传说,倒是可以去一回的。

正好,他也有些话与她说。

时近仲秋,万物萧条。月亮湖边的垂柳掉光了叶子,支棱着细长的枝条,像是一道道潜伏在月色中的细长人影。

姜琏等怀玉拜完,仔细给她理了理裙角,方才开口:“怀玉,你可欢喜我?”

这话问得直接,怀玉也答得直接,不假思索地点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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