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 的 气 味

除了银器之外，金属制品中我就喜欢铜了。前些日子收拾抽屉，忽然发现以前买的一个刻铜圆镇，于是拿出来把玩许久。其它如铜墨盒、铜墨床之类一直在案头，手倦目乏时拿过来擦一擦、观赏一下铭刻图文，尤其是闻一闻气味，感觉很好。俗语中的“铜臭味”是另有内涵，应该不是指铜本身的气味。如果铜本身是铜臭味，那么就该有金臭味、银臭味。旧时铜之作为货币，普遍而值低，于是只用它来形容一种不良气质。可仔细想想，金银虽然高贵，但是单单贬抑铜似乎也有些不公平，这里多少有些“黑铁无辜铸侫臣”的味道。在中华民族文化长河中，铜其实是比金银更有文化内涵。只是铜器宜器皿，而在把玩上不如金银卫生、精细而已。我一段时间曾经使用铜盆，觉得很有时光倒流感觉。后来因为外孙、外孙女陆续加入生活，铜盆取放声音过大会影响需要大量睡眠的大人与宝宝们，于是又恢复使用木盆之属。现在家居生活里除了门外鞋柜里挂着的铜鞋拔协助冬日高靴穿脱外，只有刻铜文房伴在手边。我之喜欢铜的气味和一些人喜欢汽油、柴油的味道一样，都是有故事的。文革期间大家都穷，对于青少年更是把五分钱看得很大，因为这个款额可以租看小人书甚至去凉粉摊上买一小块香香的凉粉解馋了。正因为生活困难，所以无“正当”理由向大人要钱是不光彩的。但是如果拣到一团铜芯旧电线，烧剥去皮剩下的哪怕是一团毛丝，也可以去废品店换来五分一角的，然后飞也似的跑向小书摊或者凉粉摊。看完小人书或者吃了凉粉之后，再闻一下手上残存的铜的气味，依然感到十分亲切。今天强大的祖国69周岁了，各种幸福纷至沓来。但如果那时候问我什么是最大的幸福？那么能够闻到铜的气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