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death)、债务(debt)和离婚(divorce)推动着艺术市场不断运转变化。
美国地产大亨麦克罗威(Harry Macklowe)与前妻Linda因为离婚案关系,把两人的艺术收藏送到苏富比举槌。两个专场分别于去年底及今年5月上演,成交总额达US$9.22亿,成为拍卖史上最贵重的私人艺术收藏。
不到半年,这一成绩就被佳士得“先锋创见:保罗·艾伦珍藏” 珍藏打破。
保罗·艾伦与比尔·盖茨
时间回到2018年10月15日,保罗·艾伦因非霍奇金氏淋巴瘤并发症去世,终年 65 岁。好友盖茨(Bill Gates)发布了声明悼念这位合作伙伴兼好友,直言:“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我们现在的个人电脑”。微软创始人、最年轻的NBA老板、梦工厂投资人,这仅是保罗·艾伦众多头衔的一部分,此外,他还是一位顶尖的艺术收藏家。
今年夏季,佳士得宣布取得Paul Allen(1953-2018)的150多件珍藏,横跨500年美术史,囊括塞尚、梵高、秀拉、莫奈、高更、克林姆等大师巨作,估价逾US$10亿(RMB 68亿)。
今天凌晨,佳士得纽约“先锋创见:保罗·艾伦珍藏” 拍卖(一)、(二)在洛克菲勒中心正式收槌,共155件拍品上拍,整个收藏穿500年西方艺术史发展,现场竞投热烈,全部成交,总成交额高达1,622,249,500美元,远超拍前估价,打破纽约苏富比麦克罗威夫妇珍藏,成为拍卖史上最昂贵的艺术收藏,且所有拍卖收益将会按照艾伦的遗愿拨捐慈善用途。
纽约时间11月9日晚,“先锋创见:保罗·艾伦珍藏” 拍卖(一)吸引了来自19个国家的竞标者参与其中,美国买家将50%的拍品带回家,亚洲藏家买走了12%的拍品。当拍卖行至一半,佳士得拍卖官彭肯南(Jussi Pylkk?nen)以25,007,500美元的高价拍出阿尔伯托·贾克梅蒂(Alberco Giacometti)的雕塑杰作《威尼斯女子III》(Femme de Venise III)时,便已创下私人珍藏拍卖成交世界记录。
保罗·艾伦珍藏共诞生5件藏品过亿美元成交,主要是印象派大师、现代艺术大师杰作,并各自刷新作品拍卖纪录,分别是:乔治·修拉 《模特们(小版)》(成交价:USD 149,240,000)、保罗·塞尚《圣维克多山》(成交价:USD 137,790,000)、文森特·梵高 《有柏树的果园》(成交价:USD 117,180,000)、保罗·高更 《母性 II》(成交价:USD 105,730,000)、古斯塔夫·克林姆特《白桦林》(成交价:USD 104,585,000)。此外,保罗·西涅克、迭戈·里维拉、安德鲁·怀斯、卢西安·弗洛伊德、贾斯培·琼斯等20多位艺术家,刷新个人拍卖纪录。
好成绩背后自然离不开佳士得为全部拍品安排了“行方或第三方保证”——要求买家对拍品“不可撤销 价”,即一旦拍品流拍,场外第三方买家必须以拍卖前保证的价格买下这件作品。在拍卖前夕,佳士得找到了 33 件拍品的第三方支持者,有效地进行了预售。根据 Artnet 的计算,这些拍品的总最低估价为 9.97 亿美元。换句话说,佳士得在第一把锤子落下之前已经售出了价值近 10 亿美元的艺术品。
事实上,目前上拍的藏品并非保罗·艾伦的全部艺术收藏,保守估计至少还有5亿美元艺术品收藏尚未出售。
始于微软
Paul Allen
保罗·艾伦,生于1953年1月21日,美国西雅图,他和比尔·盖茨相识于湖畔中学。湖畔中学良好的师资力量和硬件设施、开放的学习氛围,让艾伦和盖茨得到了自由成长。不到20岁,艾伦已经熟悉10种类型的计算机、10种高级语言、9种机器语言、3种操作系统。
1975年,艾伦从华盛顿州立大学休学,比尔·盖茨还在哈佛读书。不过在艾伦的劝说下,盖茨很快放弃了常青藤的学业,两人携手创建微软,通过编程和设计软件进行个人电脑的革命,改变现代生活,也改变了世界。
“当时如果不是艾伦描绘的蓝图打动了我,也许我还会呆在大学里。那么,以后所有的故事就不会发生了,我甚至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太过冲动。”
——比尔·盖茨
艾伦是一个喜欢技术的人,所以他专注于微软新技术的开发。盖茨则以商业为主,将销售、技术负责人、律师、商务谈判员及总裁等职务一人全揽了,两位创始人配合十分默契。
可惜事业攀上高峰后不久,艾伦就确诊,那年他才29岁;也是在那一年,保罗·艾伦与比尔·盖茨友情的裂痕。据保罗·艾伦的回忆录《思想者》写道,“一天,他听到盖茨和巴尔默(注:史蒂文·巴尔默在微软成立第五年时加入,后来曾任微软CEO兼总裁)在房间里商量,说艾伦最近工作状况不佳,要消化他的股份。”
在一手建立的帝国丧失话语权,与盖茨渐远的友情令他无比酸楚,心灰意冷下,艾伦离开了微软,只保留董事身份,成立私人公司Vulcan管理自己的投资和财务,公司主要以私募股权为主,专注于投资新兴公司或技术驱动型公司。后来,盖茨又向他收购股份,由于开的是5美元/股的低价,艾伦最后选择继续持有微软的股权。
纵观保罗·艾伦的一生,微软是他绚烂的起点,却并不是终点。
百亿收藏背后的推手
战胜癌症、重获新生后,艾伦凭借微软获得了无尽的财富之后,他不遗余力地将时间与金钱花在了自己认可的领域上,如投资、科研、艺术和慈善领域;与此同时,他也丝毫不吝啬自我的追求,组乐队发专辑、买球队、购游艇开派对,一样都没落下。
保罗·艾伦的部分捐赠项目。据统计,保罗·艾伦生前捐赠总金额达到了 25 亿美元
艾伦的艺术收藏,从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开始,那时距离他离开微软已有近十年,而他在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 (Tate Modern) 的一次影响深远的旅行重塑了他对艺术的看法。
“我认为,他是在参观泰特美术馆之后有了这种意识,即他觉得,‘我也可以拥有这样令人惊叹的艺术品。’”德博拉·古恩 (Deborah Gunn) 说。她于2006年至2016年间在保罗?艾伦的投资管理公司Vulcan担任艺术金融副总监。
与其他富豪不一样的是,保罗?艾伦根据自己的热情、兴趣和个人审美进行收藏,他特别重视那些代表艺术家真正全部作品的作品,这是他选择藏品的核心原则。与此同时他又非常低调,早期都是以匿名方式将藏品借展给世界各地博物馆外,直到近年他选出一小部分藏品举办画展,此前外界对他的收藏几乎一无所知。所以这次保罗·艾伦的珍藏极其轰动,也因为神秘面纱终于被揭开,大家可以一窥究竟。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藏品规格和品质极高,和主人本人的性格特质如出一辙,保罗·艾伦这样超前的一个创新性的人,他在收藏时选择的艺术家也是超前于同时代,有预见性和先导性的艺术家。
例如保罗?艾伦喜欢约翰和修拉的解构风格,因为对他来说,这让人联想到编程。
“我被点彩画或贾斯帕·约翰斯 (Jasper Johns) 的数字作品所吸引,因为它们来自于将事物分解成各种组成部分,比如字节或数字。”保罗?艾伦在2016年的巡回展览《看到自然》(Seeing Nature) 的采访中说,“但它们用的是一种不同的语言。”
拍卖现场图
本次拍卖会最贵拍品修拉《模特们》(小幅)USD 149,240,000成交,李昕替【2088】 牌投得,刷新个人拍卖纪录,它打破了1999年05月10日,苏富比 纽约《Paysage, l’?le de la Grande Jatte》USD 35,200,000)。这件作品最后一次在拍场现身是在1970年伦敦佳士得,当时以£43万易手,一度成为拍卖最贵的修拉作品。
乔治·秀拉 (1859-1891)
《模特们(小版)》
39.3 x 50 cm.
1888年作
估价待询
成交价:USD 149,240,000
《模特们》共有两幅,一大一小。大的由美国巴恩斯基金会收藏,此次上拍的便是小幅。艺术家让同一位模特儿摆出不同姿态,一化成三入画,作品左边则绘画了他最有名的作品 -《大碗岛的周日下午》一角。这幅作品比大的那个版本有着更加丰富的展览历史。它最早曾参加过1892年的独立沙龙展,在1991年大都会美术馆举办的修拉大展,还做了画册封面。修拉31岁去世,存世油画数量稀少,可能也就在47幅到50幅之间。尽管一生短暂,但其创立的点彩派(新印象派)却是艺术史的发展中极为革新的一步,影响深远。这也是这幅作品能够吸引保罗·艾伦的原因之一。
修拉《模特们》是艾伦于1999年通过前苏富比印象派及现代负责人大卫·纳什、纽约艺术品经销商购入。
保罗·高更 (1848-1903)
《母性 II》
94.7 x 61 cm.
1899年作于大溪地
估价待询
成交价:USD 105,730,000
事实上,保罗·艾伦最开始是在拍场上购买,后来从他的朋友、亿万富翁收藏家大卫·格芬那里购买作品,后者将他介绍给大卫·纳什夫妇(David Nash),当时他们正领导苏富比战后和印象派艺术部门。在这九年(1997年到2005年)时间里,这对有权势的夫妇为艾伦购入了多件刷新纪录艺术作品,其中许多都出现在了本次佳士得的拍卖会上。
文森特·梵高 (1853-1890)
《有柏树的果园》
65.2 x 80.2 cm.
1888年4月于阿尔勒作
估价待询
成交价:USD 117,180,000
本次拍卖会季军梵高《有柏树的果园》也是大卫·纳什的帮助下,Paul Allen于1998年6月22日购入。《有柏树的果园》是梵高1888年到法国南部阿尔勒后,正值4月份果园开花时所绘之作。梵高的艺术高峰期只有十年,但他最好的作品其实是在生命最后两年半到三年的时间创作的,,这一时期,他的作品油彩肌理堆叠非常厚,色彩鲜艳,梵高《有柏树的果园》便是如此。这幅画作现场以US$8,000万起拍,李昕替 牌客户以US$1.02亿落槌价一口拿下《有柏树的果园》,连佣US$1.17亿打破梵高拍卖纪录。
除了印象派大师作品外,风景是艾伦最喜欢的一个主题。
2016年在美国各地巡展的著名展览“Seeing Nature”,展出保罗·艾伦收藏的39幅描绘自然世界的经典风景画,呈现近500年来“欧美风景艺术的演变”。展览在西雅图博物馆开幕时,艾伦在访问中提到:“我不断尝试摸索未来的发展,以某种方式外望,也许正因如此,我对风景画极感兴趣,它们就像通往不同现实的窗户……”
保罗·塞尚 (1839-1906)
《圣维克多山》
65.2 x 81.2 cm.
1888-1890年作
估价待询
成交价:USD 137,790,00
这些风景画中,从艺术收藏投资角度来说,以137,790,00美元成交的塞尚《圣维克多山》是非常成功的案例,艾伦在2001年的拍卖会上以3,850万美元 (相当于今天的6,400万美元)购得的。
塞尚曾多次绘画法国南部的圣维克多山,大部份由巴黎奥赛博物馆、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等顶尖公营机构珍藏,只得两幅在私人手中,此为其一。在这幅近景中,他将图像变成抽象的平面,去除为人熟悉的细节,并以近乎编织的动感笔触涂上颜料。他的作品重视形式和观点,将场景解拆成几何形状,预示著立体主义的诞生。
古斯塔夫·克林姆特 (1862-1918)
《白桦林》
110.1 x 109.8 cm.
1903年作
估价待询
成交价:USD 104,585,000
古斯塔夫·克林姆特(1862-1918)
《阿黛尔·布洛赫·鲍尔 I》
1907年作
克里姆特名作《阿黛尔·布洛赫·鲍尔 I》又称《金衣女人》是20世纪最有名的作品之一,而它的主人就是阿黛尔·布洛赫·鲍尔夫人(Adele Bloch-Bauer),也是这张《白桦林》的第一任主人。
2006年,4幅克里姆特作品在佳士得纽约拍出
二战期间因为布洛赫·鲍尔家族的犹太人身份,包括这一批藏品在内的家族财产全部被纳粹掠夺,《白桦林》就一直被保留在奥地利国家博物馆。2006年,布洛赫·鲍尔家族后人与奥地利政府就此事打官司,后者最终将6幅克里姆特作品归还给了布洛赫·鲍尔家族,他们将其他4幅交给佳士得纽约拍卖,其中就有《白桦林》,保罗·艾伦花了4033.6万美元买入,创下克里姆特风景油画的拍卖纪录。
当被问及艺术品市场如何能够克服经济逆风和与选举相关的不确定性时,佳士得首席执行官纪尧姆·塞鲁蒂(Guillaume Cerutti)列出了几个因素:“稀有性、质量、出处和拍卖的慈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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