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uril 一家神秘的国防业务公司

译:靖安科技|部分有删减 仅作编译 不代表靖安科技观点

这家新兴防务科技公司「New Defense Tech」的增长速度打破了记录,传闻其最新估值超过 70 亿美金(亦有媒体宣称已达 80 亿美金),Anduril 可能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公司之一。

关键洞察

如果你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去了解 Anduril ,以下是投资者、企业家和创始人都应该了解的有关 Anduril 的关键信息。

一、一位新的搅局者?

长期以来五大国防承包商主导着美国国防相关产业,他们分别是洛克希德·马丁「Lockheed Martin」、波音「Boeing」、诺斯罗普·格鲁曼「Northrop Grumman」、雷神「Raytheon」和通用动力「General Dynamics」,几十年来这五大巨头一直垄断着整个行业,并不断吞噬着其他小企业。而 Anduril 正逐渐成为这些巨头真正的有力竞争者。

二、以软件为核心

美国军方历来只关注于硬件,同时将软件视为可有可无。随着世界和战争形态的变化,这种方法看起来越来越落后。Anduril 是一家以软件为核心的国防企业「Defense Tech」,利用人工智能、机器学习和计算机视觉为其产品提供核心能力。

三、为实战任务打造产品

当五角大楼想要获得一种新产品时,他们通常会制定详尽的需求规格。国防承包商按照他们的指示去做,而不是从第一性原理的角度去思考问题。Anduril 则采取了完全不同于国防承包商的做法,从实战行动任务的角度出发去打造产品,而不是从设想的需求规格。

四、与最顶级的产品协同

五、现代战争

未来的军事冲突将会重度依赖人工智能,尤其是大量的「蜂群」无人机与其他自主武器装备。Anduril 似乎是为数不多的拥有技术力量来处理这类新型战争的公司之一。

「有一类事物,从内在的道德层面来看是好的,但是表面上给人的感觉却不是那么好」 。Trae Stephens 曾这样对我说道。向美国及其盟友出售武器可能就属于这一类事。

正如 Anduril 联合创始人兼执行主席Stephens 所阐述的那样,你可以把企业所从事的业务想象成一个二乘二的矩阵象限。有些事物本身内在是好的,同时表面上也能让人感觉很好(如医疗保健),有些事物内在是坏的,但表面上却会让人感觉很好(如烟草),而有些事物则是无论内在还是表面都是坏的(如犯罪)。

「双好」象限毋庸置疑最容易受到欢迎,邪恶的「内在坏-表面好」象限对人性充满了诱惑,而「双坏」象限则很容易被忽视。最后一个象限「内在好-表面坏」充满了矛盾与分歧,这个难以驾驭而又不受欢迎的象限正是 Anduril 所处的地方。

自 2017 年成立以来, Anduril 就一直在努力成为一家向善的企业,但整个过程却一直饱受谴责与争议。从成立以来, Anduril 推出了一个真正的军火库,包括静默战术无人机、智能哨兵塔和自主战术潜艇等,并用复杂的软件系统将其编织在一起形成一套智能作战指挥体系。

世界各国的国防部都认为这套智能指挥套件具有相当大的价值,这使得 Anduril 在初创的五年时间内,便实现了超过 1.5 亿美元的营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这个数字,对于一向迟钝刻板的国防赛道而言绝非易事。

原则性和平主义者认为 Anduril 的工作没有什么可取之处,那些认为美国军事部门、政府部门是邪恶而又无能的人们,同样也非常讨厌 Anduril 。但对于另外一群人,他们则看到了 Anduril 的使命价值所在,他们认为武器装备精良的自由民主,对维护全球和平至关重要,是一股向善的力量。

Stephens 认为 Anduril 的使命充满荆棘而又意义重大,「打造武器系统的过程,存在着所有这些道德层面的模糊性。然而,预防战争的最佳方式是做好战争准备」。

在今天的文章中,我们将探讨 Anduril 如何通过给自由政府提供武器装备来阻止战争。接下来我们将介绍:

起源:如果 Palmer Luckey 没有向一个亲特朗普组织进行捐款,可能今天就不会存在 Anduril 。Anduril 今天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 Trae Stephens 的毅力、 Luckey 离开 Facebook 的契机,以及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专业创始团队。

市场:从 20 世纪 90 年代初开始,国防产业经历了一段整合时期。这直接导致了一个功能失调的市场,「价格高、竞争低、创新少」。

产品:Anduril 在短短五年内开发了一系列全面的产品。在智能指挥系统 Lattice OS 的支撑下, Anduril 可以即时指挥调度空基、陆基、海基的各类武器装备。

策略:Anduril 的成功源于向政府出售对于硅谷创业精神内核的理解。

起源:不情愿的创始人

Anduril 在硅谷是一个异类,甚至被硅谷认为有点多余。多亏了 Trae Stephens 和 Palmer Luckey 的远见,美国及其盟友才能拥有这样一家能够影响当前冲突的软件优先的防务科技提供商。

一个人的军队

Army of one

2014 年, Stephens 改变了职业生涯。从某种角度来看,从创业公司到风险投资的转变并不罕见,许多人都经历过相似的职业转变。但这种粗略的笔触掩盖了这一转变中有趣的细节。有过创业经历的投资人很多,但是同时又有过政府工作经历的投资人很少。

在 2008 年加入 Palantir 之前, Stephens 曾在俄亥俄州国会议员 Rob Portman 办公室和阿富汗驻华盛顿特区大使馆的办公室工作过。他所在的公共部门的工作似乎更偏向于技术。Stephens 为美国情 界打造了「阿拉伯语、波斯语名字匹配的企业解决方案」。Stephens 在 Palantir六年的任期,延续了他从这段经历中所积累下来的经验。

很少有 VC 拥有国防相关背景,但还是有一个例外:Founders Fund 。Founders Fund 由 Peter Thie, Ken Howery 和 Luke Nosek 于 2005 年创立,对于连接硅谷和华盛顿特区而言有着特殊的地位,当然这要归功于 Thiel 共同创办的 Palantir 公司以及他特殊的地缘政治世界观。Founders Fund 很早就投资了 SpaceX (近几年为数不多的获得重要政府合同的初创公司之一),而作为联合创始人之一的 Ken Howery ,在特朗普担任总统期间也被继续委任美国驻瑞典大使。

Stephens 非常适合 Founders Fund ,他的使命是寻找下一个伟大的国防企业。SpaceX 和 Palantir 已经有着了重大的影响力,但它们可以说是非常罕见的个例。总的来说,风险投资支持的初创企业还是没能彻底打破政府公共部门的既定模式,特别是军事部门。而 Stephens 希望新一代的企业家能改变这种状况。

在市场上搜寻了一圈后,尽管 Stephens 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最终他还是空手而归,他什么也没有找到。Stephens 后来说道,他并没有遗漏市场上的任何一个项目,「没有什么可错过的,事实证明,真的没有下一个 Palantir 和 SpaceX 」。

虽然 Stephens 在这一期间没有找到一家现成的国防初创公司,但他却碰遇到了未来将在 Anduril 的创办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创始人 Palmer Luckey 。

Luckey 的加入

Luckey Break

在 Stephens 开始其 VC 生涯的前一年, Luckey 开始为他的虚拟现实创业公司 Oculus 筹集 A 轮融资。他在 Founders Fund 中找到了一位愿意提供帮助的合伙人,他成为了 Oculus 的「第一位机构投资者」,据 Stephens 介绍。

Luckey 的信念很快就得到了回 。次年 3 月, Facebook 宣布以大约 20 亿美金的价格用现金加股票的形式收购了 Oculus 。刚满二十岁的Luckey 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有钱人。

在那次收购前后,Stephens 和Luckey 开始相互了解,并发现彼此之间有不少志趣相投的地方。Stephens 谈到Luckey 时说「他对国家安全超级感兴趣」。这种痴迷是早在Luckey 创办Oculus 之前。事实上,在 Bravemind工作期间「一家使用虚拟现实技术治疗患有 PTSD 的退伍军人的公司」,Luckey 就创造了第一个革命性的头戴式设备的原型机。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 Stephens 和 Luckey 一直保持着联系。到了 2017 年,他们俩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同年 3 月, Facebook 解雇了 Luckey ,据称这一决定是出于政治动机,因为他此前曾向亲特朗普组织捐款了 1 万美元。

与此同时, Stephens 在寻找现代国防承包商的过程也陷入了僵局。他越来越清楚的是,如果他希望这样一个组织出现,就只能自己亲手去建立。他向 Luckey 阐述了他的想法,解释了他所看到的现状。最重要的一点是, Stephens 看到了美国军队未能适应的两大趋势变化:

1、向软件转变:传统国防技术是以硬件为核心。Stephens 相信,未来的战争将会由与智能装备和机器协同的软件来定义。

2、人才的外流:在过去的时代,军队可以持续地吸引最好的技术人才。像冯·诺依曼这样的历史人物将他们的能力赋能给了军队的各个部门。不过现在早已不再如此。如今许多最优秀的技术专家在 Google 和 Meta 等公司工作,正如斯蒂芬斯说「我们目前的现状是,这些最顶级、最聪明的人才都并没有在为国家安全领域工作」。

Luckey 对于 Stephens 的观点和解决方案印象深刻。「他对此感到超级兴奋」Stephens回忆道。两人开始着手创办这家后来被称为 Anduril 的公司。正如许多与 Thiel 有关的公司实体名字一样「例如 Palantir , Valar 和 Mithril」,Anduril这个名字也来自《指环王》。在托尔金的书中「Andúril」是神话中一把剑的名字,在精灵语中的意思是「西方的火焰」。

创始团队成型

Founders form

虽然 Stephens 和Luckey是一对强大的组合,但他们意识到,需要更多的执行人才才能实现他们的使命,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了 Brian Schimpf 。

与 Stephens 一样, Schimpf 大部分职业生涯都是在 Palantir 度过的。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 Schimpf 不断晋升,并成为了 Palantir 的工程总监,这使他成为一个难得的人选。「我们一直想要 Brian 加入」 Stephens 说,「但是他同时也是 Palantir 工程团队的负责人」。

除了在小部分 VC 圈子中去布道 Anduril 的愿景外, Stephens 和 Luckey 还向 Oculus、 SpaceX 和 Palantir 的高层展示了他们的想法。这让他们有机会与 Schimpf 分享他们的宏伟愿景并说服他加入。Stephens 回忆起在 Anduril 的创始人提出建议后,他就给 Schimpf 发了短信,「我说我们真的很希望他加入创始团队」。几天后, Schimpf 同意加入并签约成为 Anduril 的首席执行官。于是, Stephens 的企业不仅有了 Luckey 这样的硬件天才,同时还有了顶尖的软件开发人员。

后来又有两人加入了创始团队,他们分别是前伞兵兼 Oculus 员工 Joseph Chen ,他的出现为工程团队增添了力量;Matt Grimm 则作为首席运营官加入。

Grimm 与 Anduril 团队有很深的渊源。在康奈尔大学念本科时,他曾与 Brian Schimpf 合作过一个自动驾驶汽车项目,后来加入了 Palantir ,再后来又加入到 Thiel 的 Mithril Capital 。Stephens 确信,没有其他人能像他一样有效地扩大一家需要高速增长的初创公司的规模。Stephens说「他是我认识的最擅长创办公司的人」。虽然 Luckey 经常为共和党候选人捐款,但 Grimm 自己却是一个奥巴马的粉丝。即便创始团队的政治倾向通常与商业工作无关,但当公司必须在不断变化的政府中幸存下来时,政治倾向这一点就会格外突出。Grimm 的从属关系不仅增加了一个潜在的不同视角,同时可以增强 Anduril 公司的无党派中立的诚意。

故事的反转

Narrative reversals

2017 年 6 月 6 日, Anduril 的创始成员们开始正式着手开发他们的第一个产品:利用 AI 监控边境的哨兵塔「Sentry Tower」。「这完全是 Palmer 的想法」 Stephens 指出,在 Anduril 还没落地之前, Luckey 就已经绘制完成了原型草图。传统国防承包商可能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发布这么一款新产品,而 Anduril 则在六个月的时间内就将该哨兵塔正式投入到了战场使用。虽然从技术和运营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 PoC ,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些负面的影响。在特朗普政府的领导下,观察墨西哥边境的情况这一举动很快就遭到了 会各界的批评。根据 Grimm 的说法, Anduril 当时也被这种争议所包围,「我们不想说我们是一家边境安全的公司」,他告诉彭博 ,「但是在最初的一年半里…… 这确实就是事实」。

尽管 Anduril 的工作不怎么受欢迎,但是他们仍继续不断发布新产品。 他们将先进传感器、无人机、自主无人潜艇与哨兵塔组合到一起。虽然这些产品也在引领着硬件层面的创新,但 Anduril 最核心的产品是其软件的智能指挥系统 Lattice 。

随着产品矩阵的不断成熟, Anduril 吸引了越来越多资本的加入。2018 至 2021 期间,数亿美金资本涌入。最近的 告显示,Anduril 正在筹集 12 亿美元的 E 轮资金,估值为 70 亿美元。Anduril 令人印象深刻的吸引力也确实值得这样体量的注资。截至目前, Anduril 已获得主要的合同有国防创新部门「DIU – Defense Innovation Unit」的 9900 万美金合同、海关与边境巡逻局「CBP – Customs & Border Patrol」的 2.5 亿美金合同,以及与特种作战司令部「SOCOM – Special Operations Command」刚刚签订的 10 亿美金的合同。

今年的事件促使人们对 Anduril 的价值进行重新评估。俄乌冲突揭露了美国需要一支强大军队的重要性。在向乌克兰承诺的约 810 亿美元的援助中,仅美国就提供了超过 420 亿美元。而 Anduril 同样也为战争提供了资源。Luckey 指出,「我们在乌克兰有硬件、软件和人员」。

随着战争的持续和台湾紧张局势的加剧, Anduril 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Luckey 在今年早些时候表示「我们设计的技术与当前面临的挑战直接相关……我们一直在将所有精力投入与冲突相关的事情,或放在防止与俄罗斯、中国等大国发生冲突有关的事情」。

市场:黄金时期

2019 年,美国国防部「DoD」分享了一个大消息:核武库不再依赖使用软盘。这一耗时旷日持久的转变,充分体现出了国防产业的诸多致命问题。极端的并购合并导致了国防市场是一个「低竞争、高价格、没创新」的低效市场。

极端的合并

Extreme consolidation

美国国防部向来只从固定的清单上采购产品,主导整个国防行业的五家主要国防承包商在行业中一直占据着垄断地位,他们分别是洛克希德·马丁「Lockheed Martin」、波音「Boeing」、诺斯罗普·格鲁曼「Northrop Grumman」、雷神「Raytheon」和通用动力「General Dynamics」。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企业的起源可以追溯到 20 世纪初。通用动力的前身是 1899 年的 Electric Boat Company 。Northrop Grumman 是五大公司中相对来说的后起之秀:它的原始实体起源于相对晚期一点的 1930 年代,在当年,米老鼠「Mickey」首次在漫画中亮相。

这种情况并非偶然,而是政府共同导致的结果。1993年,时任国防部副部长 Bill Perry 召集了行业内最大企业的首席执行官们参加了一次被称为「最后的晚餐」的会议。Perry 告诉他们,军费开支将减少。随着俄罗斯的战争威胁的减弱,未来的合同将越来越少。承包商们只有一个选择「要么合并,要么消亡」。别无选择,当时的 51 家航空航天和电子企业缩减到了只有 5 家。

低竞争

Low competition

Perry 试图通过引入有利于新进入者的政策来缓解这种转变带来的影响。总的来说,它们不起作用。截至 2016 年, 86% 的航空航天和国防企业的收入集中在十家公司手中。根据美国经济自由项目「AELP – American Economic Liberties Project」统计,国防部三分之二的主要武器合同只有一个投标人。而那些有多个投标人竞标的项目中,也只有不到 10% 的合同收到了三个或以上的 价。在 2008 年至 2017 年的所有国防部合同中,竞争性合同从 62.6% 下降到了 55.4% 。近一半的合同都给到了五大公司。

直接带来的结果就是产生了一个关键合同缺乏竞争的行业。例如, 2018 年,波音公司停止了洲际弹道导弹「ICBM」的生产,这是因为 Northrop Grumman 在收购了一家较小的公司后具备了对其他公司不公平的绝对优势。通过并购,Northrop Grumman 将美国的核三位一体集中在了一家公司手中,而核三系统则被国防部视为是美国的「国防脊柱」。 世界上最大的遏制力就是去生产制造没有任何竞争对手的产品,这是一个显著市场失灵的市场。这就好像一家公司,负责生产世界上所有汽车制动器, 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他反而更有可能发生生产事故。

高价格

High pricing

缺乏竞争导致了价格的升高。2008 年至 2018 年间,五角大楼武器系统的通货膨胀调整成本增长了 13% 。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国防承包商往往被怂恿收取比在有效市场中所能达到的更高的费用。例如, 2019 年,大型上市承包商 Transdigm 被发现将其产品加价高达 9400% 。Transdigm 对成本仅为 46 美元的半英寸「驱动引脚」收取了 4361 美元的费用。后来经过政府的调查,这家公司最终同意偿还 1600 万美元。

虽然 Transdigm 只是一个个例,但它意味着承包商有着极大的定价权。另一个造成高价格的因素是国防行业经常使用的「成本加固定费用 CPFF」的模型。在这种方法中,承包商们不是收取预先约定的固定的产品的价格,相反,他们向政府按交付工时进行收费,在总成本的基础上收取一定比例,通常在 6-8% 之间。

一些人认为, CPFF 定价模式有其好处,它允许承包商与政府分担创新建设的风险。假设你是一个相对较小的承包商,负责建造一架此前未经任何技术验证的无人机。要预估这样一项任务的成本是比较困难的,而且赔钱的风险可能会让多数公司放弃投标,或者会导致明显的超额 价。当然,CPFF 定价的缺点是,它会激励承包商们尽可能多地计费,从而增加项目的时间和成本。尽管多年来一直在努力抑制 CPFF 合同,但它们仍占国防部合同的 38% 。最终,这种模式似乎导致了价格结构的破裂,尤其是在准垄断市场中。

没创新

Minimal innovation

也许,我们不应该指望那些已经成立很久的公司,成为创新的典范。承包商发布产品的速度很慢,在新技术方面的投入也很少。

波音在研发上的支出与 2001 年大致相同。2021 其总的研发投入为 22 亿美元,约占其收入的 3.5% 。与 Northrop Grumman 公司的支出比例相似。而相比之下, Alphabet 「Google 母公司」这样的公司在研发上花费了 315 亿美元,占总收入的 12% 以上。相比之下, Meta「Facebook 母公司」的研发支出比例更大,达到了 246 亿美元,占收入的 21% 。虽然这些企业有非常不同的产品和可用资本,但差异无疑是显著的。如此低的研发开支使得五大公司和其他国防公司似乎不太可能跟上战争形态的变化,尤其是在利用软件的情况下。

国防产业的现状为像 Anduril 这样的公司的出现留下了空间。以更经济高效的方式去构建产品、快速灵活地进行产品创新,以及以软件为核心,这些都是对市场的重要补充。

产品:大脑与四肢

Anduril 已经制造了一系列的硬件软件。共同构建成了一个协同工作的系统,并能够友好兼容其他第三方的系统。事实上,它似乎就像一个有机体,有着先进的大脑和强有力的四肢。

大脑

The brain

Lattice 是 Anduril 产品矩阵的核心。该软件系统作为一个指挥中心,会从传感器、无人机和其他现场装备中获取情 信息。利用人工智能和计算机视觉, Lattice 构建了一个实时、详细的战场态势视图,这个视图可通过 PC 、平板电脑或 VR 头盔进行访问。更为重要的是, Lattice 能够连接其他第三方的各类装备进行同步。总而言之, Lattice 是一个开放的操作系统,旨在与各类硬件装备进行良好的战术协同。

除了能直观呈现重要的现场态势以外, Lattice 还简化了操作员的决策过程。它通过提供潜在的「下一步行动」来做到这一点。例如,如果现场传感器识别出敌方无人机,它将出现在Lattice 上,并提示可以「一键拦截」。按下这个按钮,指挥人员就可以启动一台自主设备来拦截该敌机。

一旦做出决策, Lattice 就会将其转化为行动,指令在几秒钟内就会被传送到现场的各个装备。最终形成,通过一套操作系统,即可对现场的军事行动进行快速反应、指挥控制。

四肢

The body

Trae Stephens 将 Anduril 的产品战略描述为「特洛伊木马」。对于习惯于购买硬件的买家们而言, Anduril 的硬件实物会他们感到非常满意,而软件系统Lattice 则是第二位的。

如前文所述, Anduril 的第一个产品是其哨兵塔「Sentry Tower」,一开始哨兵塔被部署在美国-墨西哥边境,此后又被部署在美国-加拿大边境。再后来, Anduril 进一步发展了哨兵塔套件,以满足于不同的场景和环境。Sentry Tower 总共分为四个版本:一个标准版本,一个侧重于远距离侦测,一个适用于极端寒冷环境(普通相机镜头在低温下会冻结),一个用于海防相关业务。最后一个版本使用了一种特殊的海防雷达,「旨在探测船只、摩托艇和其他水上物体」。

Anduril 研发了其他传感器用以增强其监视能力。Dust 就是这样一种装置。Dust 只有 4 磅重,电池寿命超过两个月(使用太阳能电池板的话使用寿命更长),能够延长静默监视时间。锥形的 WISP 设备「Wide-Area Infrared System」是另一种选择,能够提供 360 度态势感知的能力。WISP 可以放置在舰船、哨兵塔、战术车辆或地面上。

Anduril 有三种无人机系统「UAS – Unmanned Aerial System」,分别是 Ghost 、 Altius 和 Anvil 。Ghost 是一种静默战术级无人机,一个人只需三分钟就能完成组装。它可以持续飞行 60 分钟,几乎无声,非常适合秘密监视。操作员可以轻松地同时指挥调度多台Ghost 无人机。Altius 是一种用于管状发射无人机,可以从一个 T 恤般大小像加农炮一样的管中进行发射。它的四种不同型 可以分别部署在直升机、战术车辆和舰船上,并拥有惊人的覆盖范围。作战距离最远的无人机 Altius-900 可以飞行 15 小时以上,能够飞行 620 英里以上。Anvil 是三种无人机系统中最独特的一种,因为它的设计目的不是为了监视而是为了防御。Anvil 是从一个看起来像大箱子的地方部署发射,其目的是利用动能拦截从空中击落敌方无人机。

最后,Anduril 还有一个专为海底环境设计的硬件系统。Dive-LD 是一种自主水下航行器「AUV – Autonomous Underwater Vehicle」,能够持续进行长达数周的勘测任务,深度可达 6000 米。由于其耐久性,Dive-LD 可以从码头下水,进入深海,然后再返回。这种「码头到码头」的端到端模式不需要昂贵的海上离岸发射船。

在短短的五年时间里,Anduril 已经积累了一系列能够覆盖海、陆、空的产品。

解决方案

The solutions

通过研究其产品之间如何协同,可以更好地理解到 Anduril 的天才之处。Anduril利用 Lattice 作为大脑,结合其硬件能力来解决特定领域的问题。目前已经构建了反无人机系统「Counter-UAS」、反入侵「Counter Intrusion」和海上反入侵「Maritime Counter Intrusion」的解决方案。

Counter-UAS 能够做到所期望的:探测并直接阻止敌人的空中行动。为此, Anduril 整合了四种产品:Lattice 、 远距离探测版的哨兵塔、 WISP 和 Anvil 。你可以想象这一切是如何协同工作的。哨兵塔借助 WISP 的 360 度视野扫描空域,寻找威胁。采集到的数据被传送到Lattice 中进行观察和决策。一旦检测到威胁,操作人员将通过 Lattice 决定下一步行动。如果最优决策是进行反制,则会启动Anvil 进行动能拦截将其击落。

反入侵解决方案「Counter Intrusion」旨在防御陆基攻击,其依赖另外一套稍有不同的产品组合, 分别是 Lattice 、标准版本的哨兵塔、WISP、Dust 和 Ghost 。哨兵塔和 WISP 可以监视大片的广域区域,而Dust 可以根据需要进行灵活部署, Ghost 则负责空中巡逻。

最后,海上反入侵解决方案「Maritime Counter Intrusion」。Anduril 的海防版哨兵塔可以探测距离海岸线 20 公里以外的船只,并运行特定的 AI 和 CV 模型进行计算。WISP 和 Ghost 用于扩展监视范围和提高识别精度。所有装备采集到的数据同样也回传回 Lattice 操作系统。

Anduril 的产品不光是对当下的冲突有用,同样也非常适合未来的战争。近年来,军方一直有在关注蜂群技术「Swarm」的潜力和威胁。不同于单架次的无人机,无人机蜂群「UAS Swarm」能够直接抵近到敌方目标上并发起攻击。尤其是一次需要打击多个目标的时候,蜂群有着明显的优势,并且系统冗余度要高得多。即使有几架无人机被歼灭,整体蜂群仍然非常有杀伤力。

Anduril 是少数几个似乎能够将这种愿景付诸实践的企业之一。虽然Swarm 需要依赖硬件,但软件层面更为重要。不光要重新定义自治技术堆栈「Autonomy Stack」,还需要一个用于简化协作机制的 AI 引擎。即便是一整个团队的人员,如果没有机器的帮助的话,也难以有效人肉指挥调度一个数量达到数百量级的蜂群。

Lattice 已经实现了其中一些功能,这将在不久的将来实现全新的战争形态。

策略:国家即客户

据 Trae Stephens 介绍, SpaceX 花了五年时间才实现 1000 万美元的收入。这样的时间表在国防工业中并不是少数。事实上,许多其他企业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达到这一里程碑。「在 Palantir 和 SpaceX ,这真的很难」, Stephens 在谈及累计营收时说,「这是难以置信的难」。

Anduril 在 22 个月内就达到了同样的数字。在四年内,达到了一亿美金的收入。去年,据称获得了 1.5 亿美元的收入。Anduril 是如何做到如此迅速的增长呢?

「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比他们聪明」,Stephens 在谈到 Palantir 和 SpaceX 时说,「我们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来压缩时间线」。Anduril 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创始团队将深厚的行业经验与硅谷的智慧相结合的能力。Anduril 可能比该领域的任何其他公司都更擅长于「战争领域的精益创业」的方法论。

为实战任务而建设

Build to the mission

当军方想要购买新东西时,通常会提出一整套的产品需求规格,实际上这是一个非常详细的配方,军方想要什么并期望建设什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时候这其实是很有帮助的。客户准确地描述了需求,描述了企业该如何完成既定任务。但实际上在这样做的过程中,军方其实是抑制了创造力和产品 Vision 。正如 Anduril 在《重新定义军火库「Rebooting the Arsenal」》一文中所指出的那样,我们这个时代的伟大企业,如亚马逊和苹果,如果仅限于产品需求规格,就不可能推出革命性的产品。

Anduril 和与其他国防承包商的运作方式完全不同。Anduril 不是专注于规格,而是「根据实战任务来构建产品」。Anduril 专注于买方提出的问题本身,并寻找有效、高效的解决方法。

看看 Anduril 的产品,你就能感受到这种 Sense 。Anvil 不太可能是根据需求说明来设计的。Anduril 没有试图去寻找一种复杂的方法来拦截敌方无人机(例如侵入飞行系统或者发射一枚小型导弹将其击落等),而是采用了一种最为简单的设计,类似于一块飞行的砖头。

从第一性原理出发,让 Anduril 能够创造出创新的防御系统。

快速行动

Move fast

传统国防承包商巨头的产品研发进度极其缓慢。但历史情况也并非总是如此。早在 20 世纪 70 年代之前,承包商们可以在不到五年的时间内就建造一款全新型 的飞机。但从 1975 年左右开始,预算和时间表就开始不断膨胀。像 V-22 这样的飞机需要 25 年时间才能达到作战能力。可以想象,一名工程师几乎整个职业生涯都在为那架飞机工作。

通过吸引硅谷最优秀的研发人员和运营人员, Anduril 大大缩短了新产品开发的时间。这在很大程度上归根于 Palmer Luckey 的天才能力。Stephens 说「我们建造的所有东西的第一个版本都是非常 Palmer 风格的,所有这些产品的幼苗都是从他开始的」。

Anduril 的所有产品都没有经历过「开发困境」。Stephens 曾分享过, Anduril 最多最多只需要 9 到 12 个月的时间就能构建出可以进行 MVP 产品演示的产品。这是一个向五角大楼展示产品能力的机会,并确保其足够有兴趣。在那之后,全面部署通常需要一到三年的时间。Anduril 表现出了硅谷的小步快跑的风格,再复杂的产品也要能快速上线。

产品协同

Bundle

Anduril 在市场上积极收购其他国防初创公司「Defense Startup」。在过去的 18 个月里,Anduril 就收购了三家公司,分别是 Area-I, Copious Imaging 和 Dive Technologies 。这些被收购公司的每一款都被添加到了 Anduril 的产品矩阵中。 Area-I 制造了 Altius UAS ,Copious Imaging 开发了 WISP ,Dive Technologies 制造了Dive-LD AUV。

由于与众多政府买家已经建立了联系, Anduril 可以最大化这些技术的营收能力。例如,在收购之前, Dive Technologies 每年的营收不到 100 万美元。收购后, Anduril 利用其与澳大利亚国防部的关系签订了价值 1 亿美金的无人潜艇合同。「我们不想只是收购你的公司并关闭它」Stephens 说,「我们想利用最好的想法和技术,利用我们的业务发展战略,为它注入燃料」。

我们预计 Anduril 在未来几年将收购更多的公司,利用这些公司增加营收。现代卫星制造商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有吸引力的标的。Anduril 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监视系统,但目前还没有从太空收集情 的系统。

投资创新

Invest in innovation

Stephens 希望确保 Anduril 仍然是一家高度创新的国防企业。他每年都会尝试一些新的想法,以确保其能够保持稳定的产品创新。从收入角度来看,Stephens 将 Anduril 的营收分为「树」、「树苗」和「种子」的三部分。

「树」是已获得大额合同的成熟产品。Anduril 的哨兵塔就属于这一类,与 SOCOM 签订的 10 亿美元合同的无人机防御解决方案也属于这一类别。根据 Stephens 的说法,每年大约 50% 的收入将来自这一领域。

「树苗」是正在「扩大生产规模」的系统。它们还尚未获得大型、多年期的合同,但正朝着这个方向发展。Anduril 整体 25% 的营收将来自这一部分。

最后的 25% 将来自「种子」。 Stephens 解释说,「如果你不播种,你就不会得到大树」。这些是 Anduril 培育的对未来的新赌注,因为他知道任何一种 Defense 产品要花三年时间才能达到大规模部署的要求。Stephens 说到,并非所有 Anduril 的赌注都会有回 。「这可能有点疯狂,但今天我们正在打出 100% 的全垒打」,他说「今后都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了」。

除了通过收购捆绑顶尖的产品外, Anduril 还将不断构建自己的创新解决方案。

***

任何一个理性主义者都不会想要战争。然而,用柏拉图的话来说,「只有死人才能看到战争的终结」。对资源和权力的野蛮竞争伴随着人类文明的每个阶段,同时这种野蛮并没有停止的迹象。认识到这点意味着理想主义的结束,但却是解决问题的开始。

Anduril 正是一家本着这种精神的企业。Anduril 认识到制造武器在某种基本意义上让人感觉很糟糕,但他们还是选择坚持下去,相信自己使命的内核是向善的。和平主义没法保护世界,消灭武力也并不能消灭暴力,阻止暴力的唯一手段恰恰是通过武力。

综上所述, Anduril 是一个罕见的自我矛盾综合体:一个像初创公司一样行动敏捷的国防承包商,一个伪装成硬件销售商的软件企业,一个追求和平的武器制造商。

[ 全文完 ]

靖安科技

靖安科技是一家先进防务技术提供商,致力于利用前沿科技解决城市安全和国家安全中最复杂和最具挑战性的难题。公司成立于二〇二一年,成立之初即获得全球顶级机构红杉中国数千万种子轮投资。

创始团队均来自阿里云、达摩院、百度、宇视等,过去曾多次主导过国家最高政治规格、最高安保等级的峰会安保核心指挥系统,如杭州 G20 峰会、乌镇世界互联 大会、中国国际进口博览大会等。

成立不到一年,靖安科技当前已有各领域数十个客户,并与多家行业领导者进行深度战略合作。同时,也收获了诸多荣誉。如,入选 2022 年第十九届杭州亚运会安保项目、入选 2021 年度杭州未来科技城人工智能板块政府重点扶持项目、入选 AI 中国 2021 年度 AI 趋势先锋、入选某公安厅省级重点实验室、入选 2021 年度福布斯中国 30 Under 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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